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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是为了什么?”林寻心头有万千疑问,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师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昨夜她那屋子里的窗楹之上,有一盏破旧的灯笼。白爷那日曾说,婉如失踪当日,就是提着一盏灯笼去的船头。而白爷家中挂着的所有灯盏,几乎都与那夫人屋子里的那一个别无二致……”
“万一是白婉如曾经留下来的呢?”
“你见过有哪位夫人保留先前夫人的遗物,而且还保留的那么好的?”
“原来……原来你昨夜就知道了。”唐谷溪听着,喃喃道,又看向林落,“可是,你为何不早说呢?”
“你还不明白么?”林落看着她,反问道,“你忘了你昨夜说过什么话了?”
唐谷溪垂下眼帘,回想了一下,点着头道:“是啊,是啊……若非情之至,那夫人也定不会硬要留在此地的。”
“现在,是白琬如。”
“这么说来,她是自己承认白琬如死了的,看来,她是非要留在那里不可了。”林寻思考道,“既然她还保留着那个灯笼十几年,那就证明她并非忘了父母老家,可她……可她又留恋和那水贼头领在一块过日子,因此,便狠心丢下爹娘?”他摇着头,继续道,“可这……这也说不通啊!她完全可以承认自己是白琬如,我们又不强逼她回去……”
“她是想让我们死心,想让她爹娘死心。”林落淡淡地说,“在我看来,白琬如的做法……并不那么不近人情,她一个平民女子,一旦陷入情潭,那便……或许,这已是她做的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你们又是如何知道她是动了情的?万一另有缘由呢?”林寻还是不解。
林落听闻此话,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可你忘了一点,那些水贼们虽说无恶不作,残酷凶暴到了极点,可是却对她恭敬不已,唯命是从。如果单是因为他们首领对她的恩宠,那是坚持不了几年的。白琬如虽然骗了我们,可她有一点说得没错:水贼视百姓如草芥,抓来一个女子不是难事,何必要对一个整日冷脸的人嘘寒问暖?”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白婉如岂不是太狠心了?”林寻终于相信了那人的确是白婉如,想到昨夜她决绝的态度,不禁怒上心来,厉声喝道,“她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抛弃亲生父母,她可曾想到,白家二老将来……可是无人善后的啊!”
林落垂下眼睑,沉默了片刻,接着便说道:“许多人也报不了父母的恩,何止是她?”
此话讲与林寻,却说与唐谷溪。林寻刚想反驳,也意识到了她的意思,于是转念又一想,他们此刻所做的事,岂不都是“有违常理”的?岂不都是与自己所说的话相悖的?想来不觉心中抓挠不已,于是叹出话来:“是啊,这世间,有太多事身不由己。”说着便睨了一眼唐谷溪。
此刻唐谷溪正在思索白婉如一事,因此附和地点了点头,并未放在心上,问道:“那我们就这样回去……该如何对白爷说呢?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宁愿和水贼在一起也不回来,不知要……”
“他们的女儿已经死了。”林落打断她,“现在在甲子山上水贼窝里的,早已不是白婉如。”
唐谷溪微凝着眉头,注视着她:“果真要这么做?”
“要不,”林寻说道,“我们就说,我们并未见到过她,不知白婉如是生是死,如何?”
“让他空留一腔幻想,不如早早死了心的好。”林落说罢,瞥了他一眼,转头就走。林寻只好叹了口气,摇摇头跟了上去。
唐谷溪却还未想明白,她犹疑片刻,立刻转身冲到二人面前把林落拦住,怒目言辞道:“你这么做,太任性武断了!白家二老死不死心,不是由你决定的,他们女儿是生是死,也不是由你说了算。你凭什么替他们做这个决定?更何况,白婉如明明还活着,你却让他们承受女儿已死的噩耗,这不止是欺瞒,更是……”
林落直直看着她,任由她往下说。
可是她却住嘴了,犹豫了半天,才道:“总之,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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