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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黄昏,刘氓也在类似的壁炉旁心神不宁。
可笑的监禁差不多过去一天。他义正严词抗议,他发怒,他甚至近乎哀怜的祈求,胡安娜始终不与他见面,甚至不予回应,反倒是封锁变本加厉。
会客?行,知道你在这里的人可以来。可大家即便知道,怎么来?弗莱堡亲王等近臣已经通过各种方式得知这一消息,却不约而同选择无视。皇帝夫妻闹矛盾,你参合什么?支持哪一边?没的找不自在。
例子摆着呢,黄胡子的秘书官约瑟夫都快到雷根斯堡了,得知消息后只能不知所措的赶回来。见到皇后,他什么表示都没有,却被一通臭骂。
“你们也算臣子?你们有脸重复自己的誓言么?陛下为公国辛苦操劳,为教会出生入死,可各国贵族聚会中满是对陛下不利的流言蜚语,连小丑都敢拿陛下插科打诨。你们维护过陛下的尊严么?陛下还不如去街边拉个乞丐做随从”
这哪跟哪?约瑟夫满眼金星,还没来得及缓过神,胡安娜接着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公国这么多事务等着处理,皇帝却想抛下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去穷乡僻壤私会情妇,都是你们怂恿的别跟我说去波西米亚铲除异端。陛下不去你们就不会打仗了?你们也算贵族,也算骑士?阿方索已经替陛下披坚持锐了,难道你们只会教唆陛下到处风流?”
约瑟夫眼前的金星变成黑雾,昏沉中,猛然看到皇后背后的父亲布锡考特笑着努嘴,这才算一激灵,赶紧含混着告退,然后一道烟跑回雷根斯堡跟骑士团汇合。
管理公国?没说不行。批示文件、下达命令都可以,不过所有文件和情报都由鲁佩特等专人传送,是否经过皇后梳理就不得而知了。
被这离奇事件折磨一天,刘氓终于从烦乱转为恍惚。u他有时甚至想:与自己不顾一切要去陪伴帕特里西亚相比,胡安娜的行为能说有什么错么?无论公理还是情感,似乎都比自己的行为站得住脚。
看着壁炉内木炭燃烧时细微变化,他没有思索很可能非常简单的脱身方法,反而觉得,也许这样呆上两个月也不错,被动,似乎也能带来安逸感。
很快,这安逸感变成浓浓的愧疚和恐惧。他隐约感觉到,如果这次屈从于胡安娜,他今后的生命可能会简单许多,安逸许多,甚至体会到不曾奢望的幸福。可这样一来,他又会失去什么?似乎也不仅仅是对帕特里西亚那原本就无法提及的责任,自己难以说明的情感和心灵震颤。
细想想自己来到这世界漫长或短暂的岁月,迷茫,纷扰,希望,歉疚,失落,苦楚,似乎毫无幸福可言。但是,他活着,而且不断前行。臣民不能说对他有什么敬仰,却因他而充满希望;情妇不能说对他有多少希冀,却为他默默守候。或者说,这世界不能说变得更好,却因他改变轨迹。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曾经对士兵说过,面对别人的忽视,我们可以平静的说:我是德意志人生来就是受苦的那么,对他来说,这生命的价值是否就在于痛苦呢?也许,这就是他来到这世界,并存在下去的理由,唯一理由。
一阵窸窣的响声将他从迷离中惊醒。抬起头,他才发现侍女玛利亚不知何时来了,壁炉已经熄灭,正在收拾,而房间也因夜幕暗淡不已。
这可不是传话的好人选,甚至不是宫女的好人选。他起身活动一会麻木的身体,玛利亚却还专注于壁炉内灰烬,清理几块可用的炭块。却不想,好歹是皇帝侍女,用得着这么节省么?想归想,见她还要忙一会的样子,刘氓不由自主凑过去帮忙,忘了君主这么做似乎也很掉价。
只可惜,他不是干活的料,忙乎半天,炉内那点残烬也被他弄熄了。玛利亚一脸懊丧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像是搞清楚他是皇帝,又露出惶恐,等看清他满脸灰渣的憨样,又难得露出笑意。
这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即便是笑,玛利亚眼眸也清澈的通透,带着淡淡悲悯,平凡的脸因这笑容带上一层莹润光彩,让刘氓呆住。玛利亚估计弄不清他为何发呆,见他满手的灰,下意识拉住,扭脸朝着壁炉,帮他把灰吹去。
手心麻酥酥的,还有点痒,一股暖流涌上颈背,让刘氓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不过背后的脚步声将他惊醒,回头一看,却是西尔维娅端着一盏灯,站在门口,背后是埃斯特罗娜。
黑灯瞎火跟侍女把脑袋凑到壁炉内捣腾似乎不是什么好形象。见西尔维娅眼中略有惊诧,刘氓老脸一红,赶紧抽出手站起来。不过看到埃斯特罗娜眼中打趣的神色,他又一阵恼怒。有什么好笑的,我跟小孩一起和尿泥也不管你屁事。不就是能自由出入么,还把西尔维娅拉来看笑话。
他一肚子气,可当着西尔维娅,只能笑着让座,没话找话寒暄起来。埃斯特罗娜像没看见他晦气眼神似的,转身走出去,没一会端着洗手的铜盆回来。
看来是老当侍女的,那就当一辈子好了。刘氓又是一阵鄙夷,不过还是起身洗手。可手刚没进水里,他只觉手心刺痛一下,电打似的抽手,弄了埃斯特罗娜一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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