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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书房,时近傍晚,落日余晖映得房中光线明亮。
屋中央端坐的除了白鹤月华般的傅二郎君,还有清贵无双的琅琊王氏。
邵秋实单知道傅仲达回府了,倒不知道王琅也随着傅仲达一齐回来了。
当下微微一愣,屈膝见礼:“从良见过郎君,王郎君。”
“起身吧。”傅仲达温和地道。
邵秋实起身,看向除了两位年轻郎君之外的第三人,这是一位未曾蒙面的中年。
中年穿儒袍,纶方巾,是标准的儒生打扮。一般来说,做儒生打扮的都是年轻郎君,因为风雅,上了年纪倒不愿意做儒生打扮了,因为此时还做儒生打扮的意思是未能考取功名。
人到中年还做儒生打扮的就更少了,这样的人多有怀才不遇之心,神情间总有几分阴郁或窘迫。
眼前的中年人面上却没有丝毫阴郁,他五官平庸,堪堪够得上清隽,在傅仲达和王琅两位翩翩少年面前称不得俊美,却独有一份明朗气度,书卷气浸到骨子里,自带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从容。
见邵秋实的目光打量着中年人,傅仲达顺势介绍道:“这位是岑万峰,岑夫子。”
原来不仅是儒生,还是位教书育人的夫子,邵秋实见礼:“从良见过岑夫子。”
“岑夫子学富五车,尤擅论史,曾领太傅职,入宫为官家讲史。”傅仲达继续道。
邵秋实不明所以,但乖乖点头,以示听见。
“岑夫子致仕后,受三贤书院山长所邀,在书院中挂客卿职,论史长材终现于世,世称大儒。”
太傅这个职位有些鸡肋,因为领太傅衔的人很多,并不都学识渊博。有的武将大字不识,立下赫赫战功,官家不想给他实权,或赐母妻诰命,或封女儿县主,或赏本人太傅,都是听起来好听的虚衔罢了。
大儒就不一样了,除了学问渊博,还需以古圣贤为榜样,品行高洁而闻名于世者,方可称大儒。
眼前的岑万峰四十出头就能称得上大儒,确有过人之处。
邵秋实再度见礼:“岑夫子原是大儒,失敬失敬。”
傅仲达轻咳一声:“从良,你看这位岑夫子,可觉得有几分眼熟亲近?”
她该觉得眼熟亲近吗?邵秋实想了想,决定给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我是头一回见岑夫子,此前未曾见过,有些眼生。但岑夫子长得和蔼可亲,叫人心生亲近,想来两位郎君也有此感。”
傅仲达看着邵秋实:“……”
“?”邵秋实回看着傅仲达,她说得有哪里不对吗?
“还是我来说吧,”岑万峰打断了傅仲达和邵秋实的大眼瞪小眼,“从良,我是你父亲。”
邵秋实:“???”
岑万峰见邵秋实表情错愕,以为她不信:“我真的是你父亲,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认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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