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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演习!”齐展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抢过话。
莫庭旭垂下眼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哦?”
齐展啸头皮寸寸紧绷,挪动脚步挡在那尸体跟前。
可哪里能挡得住?
左相之子自命不凡,自以为是,却也知道自己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在莫庭旭面前全都是儿戏。
他可以不怕江家拿着他的罪证告御状,却万万不能让东西落入莫庭旭手里。
莫庭旭把视线收回来,稍侧过身来,不说话,只是向江安守投去目光。
他身上沾了泥灰的红底衣角被风吹得微动,整个人立得宛如天地间一根推之不动的钢骨。
“是,”江安守心中百转,慢声开口:“是在演习。”
莫庭旭便又看向那尸体。
江安守的目光随之也看了过去:“我们在前庭演习,忽有贼人闯入,宗典史率先察觉,却失手被杀,我们赶到时,便已经晚了.......”
违心的话扎的他自己不住地刺痛,却也明白这样已经是能替宗巧仁争取的最好的下场。
莫庭旭接受了这说法,点头:“那贼人呢?”
“跑了。”江翊接过话道:“齐公子正准备领人去追。”
他们各有自己的顾虑,这番话已经让了一步,齐展啸也不是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眼看大势已去,急忙应下:“对,去这就带人去追,莫将军少陪!”
莫庭旭:“齐公子辛苦。”
齐展啸得了赦令,马不停蹄地带着一群官衙掉头跑了。
他刚转身,莫庭旭就把眼神半点不落地收了回来。
生怕多看一眼要影响这一天的胃口。
他明明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行为间的一些小细节却将好恶都展露得一清二楚。
江翊第一次觉得血缘果然是种神奇的东西,莫庭熹和莫庭晟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兄弟,性格却迥然不同,而这位莫庭旭和莫庭晟虽然单从外貌并没有太多相像之处,浑身散发出来给人的感觉却有着奇妙的共通点。
思及此,他倏忽惊觉——糟了,莫庭旭来了,莫庭晟知不知道?
正在他费心想给自己找一个不那么突兀无理的离场理由时,就听江安守发出疑问:“莫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莫庭旭四处张望了一眼,道:“昨夜收到家中小弟的传书,说是有个人急需交由我看管,事关江府上下数十条人命,让我务必快马加鞭亲自跑一趟。”
江安守进一步确认道:“令弟是?”
莫庭旭笑了笑:“江府可有一位姓兰名昊的公子?”
江安守了然:“劳二位费费心了。”
他这句话说得颇有些心情沉重。
江安守知道莫庭晟的心思缜密不简单,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周到,要不是他有这先见之明,江府这一劫,恐怕就真的很难安然过得去了。
可他从来最不想欠人人情,眼下尤其是这个莫庭晟.....
而江翊越听越觉得奇怪:他堂堂一个戍边大将军,为何会口口声声尊敬地喊自家老爷子“伯父”?
印象中他只听说老爷子曾经在莫老将军手下的行伍中待过一段时间,因而在此之前从莫庭晟口中听说莫老将军对自家父亲的评价的时候他也没有多想,却并未听他提起两家有什么深交啊?
他正走神,就听莫庭旭又开口:“不过我此次告假擅离,不能耽误太久,还请带我去押那人,完成嘱托我就该回去了。”
江安守忙道:“那是自然。”说着领着人往关押杀手的柴房引去。
两人都是武人性子,明确的事情就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讲究,半刻左右的路上谁也没有多余的话,倒也谁都自在。
柴房的门一打开,江安守和莫庭旭都有些意外:那杀手躺在地上蜷成一团,身上连一根绳子都没有。
那杀手乍看之下没有明显的外伤,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只有一口气勉强吊着,听到两人的声音,也只是眼皮动了动表明他还活着。
莫庭旭上前简单查探了一番,才知道确实是用不上这些约束手段。
杀手被人用巧妙的手法卸掉了四肢关节,加上如今奄奄一息,靠他自己是断不可能把那些关节接回去。
而只要有人动手给他把手脚关节按回去,他便又能正常行动。
“不影响赶路。”莫庭旭心里只有这么个念头。
他在信中知道了大概的情况,对这技不如人只能束手就擒的杀手也没有什么可泛滥的怜悯,所以只是稍顿了一下,就毫无预警地动手接起了杀手的每个关节。
骨节在皮肉之下移转对缝,让人隐约还能听到一些骨头摩擦的声音。
那滋味,比被人一节一节把骨头卸开还要难以忍受。
那杀手却不敢叫唤,因为他认得面前这个男人,知道他相比之前对自己施刑的年轻人来说是个更加招惹不起的狠角色。
唯一能让他庆幸的只有莫庭旭的手脚够快。
莫庭旭给他全部复位完,见他没吭过一声,颇为赞赏道:“也算是个人物。”那杀手还没来得及对这句评价做出反应,就听他又说了一句:“起来跟我走吧。”
杀人猛然看向他,原本只有杀意和冷漠的眼神里流露出了诧异,看上去对自己听到的话很是难以置信。
莫庭旭见他不动:“怎么?要找人拖你?”
江安守站在边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觉得这两相对比之下,那位“兰公子”有人情味多了。
那杀手心存着一线生机,好不容易挨到得见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光亮,可不想被自己亲手掐灭了,便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莫庭旭把人带到府门外交给手下,抬手阻止江安守再送:“江伯父留步。”
江安守便在廊下站定,看着他带来的两个士兵把人关进囚笼之中。
锁链锁上了笼门,那杀手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大概是怕这位大将军一言不合就让他拖着这残区自己骑马跟上吧......
江安守脑中不着四六地跳出个念头,当即又觉得自己有些为老不尊,轻咳了一声,冲着莫庭旭道:“莫将军为了江府如此奔波劳累,江某无以为报,待改日备上厚礼,再携犬子一同登门道谢。”
莫庭旭将他抱拳的手压下,朗声回道:“伯父这是哪里的话?两年前我和父亲途经建安遭遇伏击,若不是有伯父相助,只怕早已曝尸荒野,若说恩情,那也得是我们莫家先还才对。”
江安守不以为意地笑道:“莫老将军和莫将军为国征战,戎马沙场,那点场面必然不在话下,江某那是运气好,才能略尽绵薄而已。”
他同别的什么人打官司,对着莫庭旭这样的一类人却不会弯来绕去的虚与,这一番漂亮话硬是让人怎么听都觉得他是真心实意地在这么想。
莫庭旭也尽信,便道:“那既然同样都是小忙,伯父也不用将我这一趟的事放在心上了,不过此人我也只是代为关押管制,保他不死,至于之后如何利用,舍弟未曾提及,不知伯父是否知道一二?”
江安守摇头道:“令弟聪慧非常人能及,此事想必他自有思量,莫将军若是不着急,不如随我一同去和他见上一面,当面问清楚?”
莫庭旭看了一眼天色,时候尚早,便点头:“那有劳伯父了。”
可两人到了莫庭晟的房间,却发现屋子里没人。
桌上的茶壶底下压着一纸手书,看来人已经走远了。
莫庭旭将纸抽出,看到上面颇为熟悉的字体先是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段关于自己“不告而别”的自省,而后简明写道:“此人暂押,与江家此案有关,待到用时,兄长便会知晓。”
落款“愚弟庭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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