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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一日,北京城的城门开放没多长时间,两匹马就从京城奔了出来,马上两人正是丁四和胡润泽,春日的朝阳照在两个人身上,使两人越发显得气宇轩昂、神采奕奕。两人一勒马缰,两匹骏马立刻站定,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从后面驶来,停在了两人身后。马车窗户上的帘子一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探出脸来,大声喊了一句:“爹。”这男孩儿长得眉清目秀,双眼炯炯有神,甚是招人喜欢。丁四微微一笑,从马上跳下来,走近马车,向男孩伸出两手,笑着说:“德武,快下车到爹这边来。”那男孩儿呵呵一笑,把窗帘一放,就听到从里面传出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娘,我不要你抱,我要自己下来。”原来,这男孩儿正是丁四长子丁德武。
片刻之后,马车门帘掀起,先是一个丫头从车上跳下来,又赶紧伸手将德武从车上接下来,德武挣扎着几步就跑到丁四面前,扑在丁四的怀抱里,被丁四一把抱起。丁德武哈哈笑起来,一面回头冲马车做鬼脸说:“娘,你快过来呀。”
车帘被一只雪白的手掀起来,随即露出一张漂亮的面容,两道眉轻轻弯成月牙状,一双眼睛如同两汪春水,鼻子精致地挺起,整齐的牙齿如编贝一样嵌在小巧的嘴巴里,看上颇为秀气,正是丁四的妻子,兵马司指挥使郑大猛的女儿关碧悦,她虽然长得极为出色,举止却没有长相那般文雅,她用手在马车上一撑,不用人扶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嘴里还喝道:“丁德武你这个小坏蛋,跑那么快小心摔跤。”
丁德武并不害怕母亲的呵斥,两手牢牢抱着丁四的脖子说:“爹,你是不是要到好远好远的地方,我要跟你一块去。”
丁四还没说话,关碧悦就重重在丁德武屁股上打了一下,恐吓地说:“丁德武,咱说好不闹人的我才带你来送爹爹的,要是你不让你爹好好上路,我回去后要罚你背十遍《丁氏家训》的。”
丁德武在丁四耳朵边哼着说:“爹,你看娘好凶的。”
丁四看着妻子和儿子,含笑不语。丁德武把头埋在丁四怀里一会儿,不见爹娘说话,抬起头看了一眼关碧悦,见她瞪着眼睛,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又不禁怯生生地转声向关碧悦伸出胳膊说:“娘,抱抱。”
关碧悦得意洋洋地抱过丁德武,冲丁四说:“就算你是皮猴子,我也是那如来佛,怎么也翻不出我手心去的。”
丁四歉意地看了一眼关碧悦,柔声说道:“我奔波在外,家里事情就多辛苦你了,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德文才刚满百天,诸事不易,只是,你也要多照顾自己。”
关碧悦听丁四这么一说,两颊不禁飞上了两朵红云,更显得楚楚动人,过了许久才强作镇定地说:“哪有你说的那般辛苦,倒是你自己,凡事小心,想起外面关于你抓贼的传闻,我都有些害怕。”
丁四笑着说:“这都是众人传说而已,没有那么凶险的,再说,这次到福州去,我随同胡御史一起去,他身边也有侍卫,更是没甚么事儿的。”
关碧悦嘟着嘴说:“反正,你要小心一点,到时候,你回来见我和德武德文时,要一根汗毛都不少。”说完后看看周围,又贴在丁四耳边说:“还有,少招惹此不该招惹的人,别整出些烂桃花来。”说完后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丁四,似乎要等他许诺。孰料丁四还没开口,她怀里抱着的丁德武忽然不解的问道:“娘,桃花好漂亮的,为什么是烂桃花。”关碧悦没想到丁德武会有此一语,脸上不禁红成一朵桃花,又故作凶悍地说:“丁德武,你这个小坏蛋,非要听些不该听的话。”旁边丫头忍着笑,把脸扭向一边,欲盖弥彰地作出没听到的样子,丁四旁边的胡润泽也是一脸忍不住的笑,臊得关碧悦抱着丁德武,连声说道:“出来时间不早了,德文在家该急了,快回去。”说完匆匆跳上马车,丫头也跟着上了马车。
关碧悦上了马车,并不急着吩咐马夫驾车,拉辕的那匹白马打了个响鼻,被车夫紧紧拽住,只好原地踏着步子。丁四微微一笑,几步走上前去,隔着窗边的帘子说道:“阿碧,你放心,你担心的事一样也不会发生,我答应你那边一完差,我就立刻回来,半刻功夫也不耽搁。”
他话音刚落,窗帘“唰”地一下被掀开,关碧悦一张宜嗔宜喜的脸露了出来,眨着眼睛对丁四说:“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到心里了,你说话可要算数呀。”她灿然一笑,有若春日暖阳,霎时就让丁四心里暖洋洋的。
关碧悦看看天上的太阳,对丁四说:“你与吴御史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得赶紧走了。”她正说着,丁德武从窗户里挤出脑袋说:“爹,记得保重身体,多照顾自己。”他挤挤眼睛又说道:“这是娘交我说的,我自己想说的是,别忘了给我带好吃好玩的回来。”他话刚说完关碧悦就一声大吼:“丁德武你是不是找打呀。”一下就把丁德武拖了回去,紧接着里面又是一阵大喝:“快赶车回去,快赶车回去。”马车徐徐启动,窗帘又是一掀,关碧悦脑袋从里面钻出来,冲丁四一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丁四看马车渐渐远去,才收了目光,一旁的胡润泽在旁边咋舌不已,暗想:平时丁大人看上去板板正正,怎地娶了妻子如此风风火火,都说送别是难舍难分,丁大人这场送行却是热热闹闹,没一丝感伤。
没过多长时间,一队人马从京城走了出来,里面大约有五六人,一人一骑,中间一辆马车,两匹膘肥体壮的大青马驾辕,促榆木做成的车身甚是结实,丁四见状急忙迎上前去,冲着马车抱拳道:“丁四见过大人。”听到丁四声音,马车窗帘掀了起来,监察御史吴海一张脸便从里面探了出来,他大约四十五六岁年纪,胖胖的脸上一团和气,一双细长的眼睛看上去甚是精明,唇下花白胡须梳得极为整齐。他瞅见丁四,脸上堆出满脸的笑容说:“这趟差事有了金刀捕快相助,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丁四赶紧客气说:“大人才智过人,丁四早有耳闻,这趟差事但凭大人差遣。”
吴海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岂敢岂敢,咱们都是替皇上当差,自然要尽心尽力把这趟事情办好。”说完后吩咐道:“福州离京城大约得八九日的行程,咱们快点出发吧。”一行人马立刻启程,只见官道荡起一阵尘土,丁四等人渐渐不见。忽然间,大道上不知从什么地方转出一辆马车,马车紧紧随着丁四等人前进方向驶去,只是车行路的时候,一只雪白的信鸽从车窗里被抛了出来,这信鸽立刻扇动着翅膀,向着前方飞去,春风轻轻卷起窗帘一角,喜鹊那张讨人喜欢的脸就露了出来,但很快有人就拉紧了窗帘,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