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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书房后,亓灏回想着今日在大殿之上,那些宣王党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他便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
赵大人的小妾昨晚正跨坐在他身上卖力的晃动着腰肢,突然一声尖叫,便停止了动作。
赵大人还正在欲仙欲死的攀登顶峰的时刻,顿时被小妾那凄厉的声音惊得睁开了眼睛,随即被那面如死灰的一张脸,死不瞑目的一双眼,还有白花花身上的一摊血给吓得晕了过去。
第二日早上,赵大人又被已经趴在自己胸前的小妾的尸体给惊醒了,这才看到原来桌子上还插着一把飞镖。
快没了半个魂儿,他爆发出那比猪叫还恐怖的声音,引得一大批下人破门而入,在见到屋内情形后,手忙脚乱的将赵大人肚皮上的尸体给移了开……
同时,张大人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床柱上钉了一只飞镖,战战兢兢的看完字条上的内容后,他来不及穿鞋子,立马跑到了自己的小库房里一看,不仅新得来的白玉盏没了,就连那些箱子里的银两也少了整整一千两!
小库房里有三层机关,那贼人不仅没有被守门的侍卫发现,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可见武功不凡!
关键是,张大人实在想不通,那么沉的银子又不是银票,那贼人是怎么背出去的?
还有李大人的爱犬,每日与他同吃同睡,并且按时定点的代替了下人的工作,会亲切的将他唤起床。
可是,今早,李大人并未感受到来自爱犬的早安吻,于是睡到了自然醒,结果竟发现了爱犬早已死在自己脚下多时。
爱犬的脖子,被飞镖一刀割断……
上早朝之前,三位大人脸色阴沉气愤,相遇在宫门口,这一交流才发现,大家昨晚的经历竟然出奇的一致,那偷了张大人最爱的钱财的贼人,杀了赵大人最爱的小妾和李大人爱犬的凶手,必定是同一个人!
再联系到前晚宣王遇刺的事情,几位大人不约而同的认为此事非同小可,很有必要在今日的朝会上禀告给皇上,一定得引起皇上的重视才行!
果然,老皇帝听后,也很是愤慨。
其他大人听后,也跟着人心惶惶起来,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遭到毒手之人……
当然,阿宝在收到秦峰的消息后也行动起来,以至于宣王伤口恶化,在未来一个月内都要躺床上了……
堂堂宣王,还有几位朝廷肱骨之臣,连最起码的安危都受到了威胁,这分明是有人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所以,老皇帝当即一拍龙椅,命令刑部侍郎顾成恩务必要查出是谁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
亓灏低沉一笑,不得不说,秦峰这次办事效率不错。
“王爷。”没一会,秦峰进来了,面色是少有的严肃:“魏太医说,顾侧妃无药可救。”
亓灏唇间笑意一僵,沉声道:“怎么回事?”
秦峰道:“顾侧妃中了一种叫做‘三日醉’的剧毒。那毒在入体的三个时辰之内便会麻痹神经,随着毒在体内潜伏的时间越久,五脏六腑和血脉里的毒也就越深。”
“六个时辰之后,中毒之人便会如活死人一样。”
“三日后……便会没命。”
亓灏一听,眸底冷光乍现,幽幽道:“中毒了?”
秦峰点头,犹豫了会,低声道:“属下自作主张的派人查了一下,应该是昨晚有人在顾侧妃沐浴的香汤中做了手脚。”
亓灏习惯性的轻敲着桌面,冷笑道:“看来,除了本王,想要顾瑾琇命的人真不少!”
秦峰猜不透亓灏对顾瑾琇是个什么想法,到底是救还是不救,便问道:“那……王爷,现在该怎么办?”
亓灏往后轻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道:“派人去丞相府送个信,通知他们将人给领回去!”
“呃……”秦峰一怔,有些于心不忍道:“王爷,您这样……不太好吧?”
其实,他是想说未免太冷酷无情了,但他真没那个胆量。
“本王……”亓灏望着秦峰,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然而门却被人“砰”的一下撞开。
只见爱月闯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又是眼泪、鼻涕抹了一脸,哭求道:“王爷,呜呜呜……奴婢求求您,救救小姐吧!”
她一边央求着,一边重重的磕着头。
亓灏抿唇,沉声道:“连魏廖都说顾瑾琇已无救,本王更不是大夫,你求本王也无用!”
爱月听罢,嚎啕的更厉害,“王……王爷,魏太……太医说,小姐体内的毒……可以……”
“可以先找……找力里强大的人封住心脉,这样……这样一来可以再拖延个两三日……”
“此毒既然是无药可救,拖延两三日也不可能……”亓灏那“逆天改命”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只听得“咚咚咚咚”,爱月的额头磕出了血,哭声更加凄婉。
“王爷……呜呜呜,奴婢求您了!只要……只要小姐还有一丝希望,奴婢都……”
瞧着爱月这泣不成声的模样,秦峰看不下去了,“王爷,怎么说顾侧妃也算是咱们宁王府的人,要是您真就这么袖手旁观的话……”
见亓灏脸色渐冷,他还是怂了,把后半句话给咽回去了。
“本王如何,何时还需你来教?”亓灏想到昨天杜江也是为顾瑾琇求情,不禁不满道:“本王的贴身侍卫,竟一个个的胳膊肘往外拐!真是……吃里扒外!”
秦峰挠了挠后脑勺,讪讪一笑:“属下哪敢,还不是担心您真将顾侧妃丢回相府招人骂嘛。”
亓灏冷哼一声,往外看了一眼,问道:“杜江那边还没消息吗?”
秦峰摇头,低声道:“王爷,您也知道,逍遥子行踪本就不定,所以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他这意思,也就是委婉的在说,还是没逍遥子的消息。
“呜呜……王爷……”爱月原本干净的小脸此时混合着血泪,着实让人看着心酸。
亓灏眸光微动,忽然道:“回去服侍你们家主子更衣。”
爱月不解的看着亓灏,仍跪在地上不动。
亓灏皱眉,转头对秦峰冷声道:“派人准备马车和绳索,一会去绝情崖!”
“啊?”秦峰愣了一下,难得聪明了一次,赶紧给爱月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回去给顾侧妃收拾收拾,王爷这是要带她去解毒!”
绝情崖这种地方又没生出什么灵丹妙药来,王爷该不会是要将小姐扔下去吧?
这样一想,爱月瞪大眼睛,惶恐道:“王爷,您不能这样对小姐啊!呜呜呜……”
秦峰担心爱月再这么哭闹下去,亓灏会改变主意,因此一把拉起她往门外拖:“爱月,你真是误会王爷了!咱们王爷这么玉树临风,菩萨心肠,怎么可能做出那等残忍之事呢……”
“呜呜呜……那是你们的王爷,不是我和小姐的……”
听着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亓灏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救顾瑾琇,这几个奴才就哭天喊地的,救了还要臆测自己是不是要害她……
重重叹了口气,他目光移向窗外,落在芙蕖院的方向。
给她下毒的,不知是府中的人,还是与上次半路刺杀的人是同一批……
若是前者,那问题可就大了,他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看看是谁敢在宁王府里兴风作浪!
若是后者,那人的手未免也太长了,安插人都安插到宁王府了,果真也是不死心呢!
“王爷,都准备好了!”
听到秦峰在门口的声音,亓灏收起思绪,出了书房。
玉露院里,玉夫人一边拿着新买的玉兰花耳坠往耳朵上试,一边问一旁的飞雪:“你看看,是这个好看,还是刚才那个?”
飞雪恭敬道:“夫人您天姿国色,自然是戴什么都好看。”
玉夫人一听,喜笑颜开,心情大好,“你这丫头,嘴巴就是甜。”
飞雪福了福身子,然后转身去给玉夫人收拾床榻。
软软的被子里,摸到了一条滑滑的粗粗的东西,好奇之下她拿出来一看,竟发现是一根黏嗒嗒的黄瓜。
“夫人,您这是……”将黄瓜握在手里,飞雪不明所以。
玉夫人在看到那根黄瓜后,脸色微变,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轻咳两声,顺势将那黄瓜接了过来,转移话题道:“芙蕖院可有什么动静?”
“啊,夫人,您不提奴婢险些都忘了。”飞雪想起进来之前看到亓灏抱着顾瑾璃上了马车,连忙道:“王爷带着顾侧妃出府了!”
“什么?!”玉夫人听罢,手里的黄瓜不禁一下子被掰成了两半,怒色道:“怎么回事?王爷为何会抱着那小贱人?他们又要去哪里?”
飞雪道:“听芙蕖院的下人说,顾侧妃昨晚被人下了毒,王爷应该是带她去解毒了。”
“哦?”玉夫人眼珠子一转,捂着嘴轻笑道:“啧啧,毒死她才好!”
飞雪看了她手里的半截黄瓜一眼,问道:“夫人,您说,会是谁下的手呢?”
玉夫人撇撇嘴,将黄瓜往桌上一丢:“府里总共四个女人,不是本夫人,便是王妃和秋菊院的那位了。总不能是那小贱人,自己给自己下了药吧?”
“不对,不对!”话一说出口,她立刻摇头道:“王妃人在太傅府,要是她动的手,想必是提前安排好了人,如此便可洗脱了嫌疑。”
“柳絮嘛,说的好听是老实巴交的,不好听就是个胆小如鼠的软柿子,她要是早有这么个心眼,这些年早就把王爷紧紧拽手里了!”
“也不好说真是那小贱人自导自演的,她可真是贼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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