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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起身低声道:“无尘大师正在替家父诵经,有事出来说吧。”话落抬腿向殿外走去,荷如也赶紧起身跟上。
白依依的婢女紧跟着出来了:“那多谢姑娘了,我这就遣人去收拾房间。”
“我家小姐没说让给你!”荷如急道:“大叶寺那么多房间,你怎么偏就寻我家小姐的来要!”
婢女轻笑:“这你都不知?明日乃是残焚大师一年一度论经的日子,我家小姐每年都来,今日不过是因与魏将军出游来迟了,原定的房间被你家早到占了,自然是要拿回来。”
“小姐,别信她,大叶寺从来都没有预定房间的说法。又不是客栈,他们分明就是欺负人。”荷如一边说话一边挡在江蓠身前,瞪眼看着女婢。
婢女一脸不屑:“呵,不过是丧家之犬还如此嚣张。和你说一声不过是给你脸,还当真了。”
“翠莺,不得无礼!”
一个轻脆的女声传来,随着声音,月白斗篷女子穿过游廊走了过来,正是白依依,身后跟着的便是魏酌抗了。
白依依朝江蓠点头算是招呼:“江姑娘,还请你行个方便。”
“你方便了,我可就不方便了。白姑娘是打算让我一个女子夜里孤身下山?”江蓠淡淡道。
“我会遣人送你下山。”魏酌抗接道。
“今日是家父头七,守灵至子时,明日卯时下葬,魏将军真是看得起我,下山上山的就给我半个时辰合眼。”
“你不要无理取闹,只是坚持一日而已。过后你再休息即可。”魏酌抗冷冷道。
荷如闻得恼意上头,上前一步厉声道:“姑爷,我家小姐毕竟是皇上指婚给您的妻子,你怎可帮着外人如此!”
“荷如姑娘慎言,我不是你家姑爷,你家小姐并未和我拜堂,算不得过门,那便只是婚约而已。”
说着,魏酌抗看向白依依,只见她也正看着自己,下巴略微抬起,目光带着些审视。
便从袖中拿出婚书:“现将此交还给江姑娘。”
“你!今日是老爷头七!你居然来退婚!你让小姐……”
江蓠摇摇头,这些古代人真没意思,又是退婚这种烂俗戏码,当老娘稀罕这渣男舔狗!一把扯过婚书:“我印上指印就行了么?”
旁边的婢女哧一声笑了:“这是退婚,你收下婚书即可。又不是画押,还按指印。”
“哦,那我收下了。”抬头看魏酌抗,“以后咱们就两不相干了对吧。”
“你一个罪臣之女,还想赖上魏将军啊,你怎高攀得起!”婢女袖子掩住最,轻呲。
江蓠看她一眼,嘴角微扬:“嗯,那我祝你高攀上啊。”
“你!小姐,你看她牙尖嘴利的!”婢女忙来住白依依袖子嚷道。
白依依拍拍婢女手背:“江小姐说话可要仔细些。”
江蓠轻笑:“有什么主子自然就有什么奴才。”又瞟了魏酌抗一眼:“一个小三,一只舔狗,你俩也很登对。”
顿了一下,上前一步走近魏酌抗,抬起下巴:“既然已经退婚,麻烦魏将军把我的嫁妆一件不落地还给我。”
白依依上前隔开魏酌抗:“江小姐你好生不讲道理。你的嫁妆是被鞑野军劫了的,怎能让魏将军退还!”
江蓠理了理袖子,并未看她,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魏酌抗,眼神充满嘲讽:
“戍边将军,受国之俸禄,承百姓之期望。
上保不了国家,下护不了百姓。外抗不了敌军,内连未婚妻的嫁妆也守不住。魏大将军护国行不行看不出来,但贪功附凤,落进下石的能耐却真真好生厉害!”
又撇了一眼白依依:“我要不是因为去西疆嫁他,我嫁妆能丢?当朝首辅的女儿,体恤百姓的仁心没有,甩锅的本事倒是一等一啊。”
白依依闻言一怔,当下怼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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