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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们赶紧起来,生怕这一幕被谁人瞧见,告到主子跟前。
一个比一个动作利索,快速离开现场。
活像刚刚跪地祈求是宴今昔的幻觉似的。
而这些人,都是在观月园内,心里门儿清他们也不可能留下的人。
他们着急很正常,早已背主,不可能留下,可离谢锦青一家子又太远,挤进那一家子眼里又太难,总要给自己找出路。
宴今昔慢慢悠悠的晃着,非常巧合的,与负责巡逻的邵丘碰了个头。
“邵丘是吧,吩咐下去,让所有侍卫看着仆从们收拾东西。公子不是个冷血之人,该他们的随他们拿去,不该他们的,一样都别碰,否则,就只有发卖这一个下场。
等他们收拾好了,便带去主院,你们也一道。”
趾高气昂、花里胡哨的,跟昨晚看到的像是两个人!
邵丘在作对比时,对上了宴今昔的眼睛。
顿时后背一凉,身板挺直:“是!”
指挥着兄弟们,同手同脚的离开了宴今昔的视线。
长公主府肃清,他邵丘离真正的黑影军明部首领这个位置还有多远?
近在眼前啊!
自己干劲儿满满不说,还鼓励一帮处的不错的兄弟们:“姑娘吩咐的事,咱们可得做好了,别想着偷懒哈,是有好处的!”
有人问:“好处?什么好处?”
邵丘:“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又一道声音传来:“拿着鸡毛当令箭。”
也不知道说的是宴今昔,还是在说邵丘。
邵丘看过去时,那人哼了一声扭开脸。
邵丘也不惯着:“姑娘可是铁板钉钉的郡王妃,要是不想按吩咐行事的,也可以和那些个仆从一样,收拾收拾另寻去处。”
这下不管大家怎么想的,嘴上却没再说什么了。
宴今昔也出了观月园,朝着那一家四口人住的那一片去。
谢锦青和云柳住的是长公主府主院。
相比谢尘缘的观月园,曾领过兵的晋和长公主居住的地方,不算精致,却极为大气。
宽敞的院中摆放着好几个大箱子,仆从忙忙碌碌的进出,转眼又抬出一个来。
宴今昔是相信谢锦青不会拿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会警告一双儿女和仆从不要做多余的事。
儿女不敢违逆父亲,仆从却敢阳奉阴违。
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又抱有侥幸心理,万一允安郡王要脸,不细致的搜查,那扒拉进自个儿兜里的好处,不就是自己的了?
宴今昔亲眼看到了,可她没有提醒。
抬着下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一朝麻雀变凤凰似的,在众人用奇异眼神偷瞄她时,迈步走进了待客的偏厅。
谢锦青和云柳坐在主座两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等他们被什么东西晃了下眼睛,才把放空的眼神凝实。
这俩人的脑子像是被谁打了一拳,刚刚想的什么是一点没记住,满脑子都是:这农女是真磕碜。
脸已经这样了,还穿成那样……
谢锦青没见过如宴今昔这般‘别致’的人,震惊得失了语。
着实没想到,人能丑成这副德行。
活像是另一个物种。
谢尘缘的脸和宴今昔的脸在脑中交织,把谢锦青给整无语了。
他不喜欢谢尘缘这个儿子,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两人相配。
只能说,皇帝膈应人是有一套的。
他稳了稳心神,皱眉侧头,不忍直视道:“不经通传私自进入,没规没矩!谢尘缘就是这般教你的?”
宴今昔一脸悠闲,抑扬顿挫:“哟哟哟,我在自个儿家中闲逛还需要通传?”
她旋身,亮丽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花,闲适的坐在了就近的椅子上:“我可是陛下钦点的郡王妃,又是在自己家中,要什么规矩?
公子都未曾说过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我?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
谢锦青气得一拍桌子:“你得随着谢尘缘喊我一声爹!”
“我是你爹!”宴今昔奔着能把人气死最好,翻了个白眼,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你!简直放肆!”
宴今昔耸耸肩:“你也就只有无能狂怒了。”
不像她,如果想让谢锦青死,杀了他都让人找不到凶手。
只是,干脆的死太过便宜他。
既然那么不甘愿成为驸马,觉得和晋和长公主成亲是侮辱了他。
那就给谢家打回原形,让他们重新经历一回抄家好了。
这次,可再没有一位晋和长公主给他们当跳板。
“不跟你们说闲话了,我来这里,是有正经事的。”宴今昔指向外面忙碌的仆从,“这些人多数都是家生子,卖身契是捏在我家公子手里的。”
男主外女主内,虽然谢锦青没有什么外可以主,但府内一切事宜都是云柳在做主。
他没听懂宴今昔的意思,云柳却是心里咯噔一下。
“要想把他们带走,可以,反正背主之人,公子也没想留着。”宴今昔摊手,“赎卖身契的银子,你们总得给吧。”
谢锦青也反应了过来。
哪怕心里再气,可他也知道,谢尘缘能派人来专程说这件事,就代表没有回旋的余地。
当即拍板:“给!”
不给也不行,如果人带走了,卖身契还留着,那他们依旧是长公主府的仆从。
到时候带着牙行的人去他们的新家把人给领走,丢脸的还是他谢锦青。
“表哥!”云柳轻呼一声。
给是一定要给的,可答应得过于干脆,对方狮子大开口该怎么办?
“爽快。”宴今昔拍拍手,“放心,我不会漫天要价的,只会合理的收该得的。
但是,如果仆从手脚不干净,拿了不该拿的,要么你们给折现,要么还回来。这很合理吧。”
谢锦青面色铁青,阴阳怪气的刺了她一句:“你当谁都不懂规矩,还眼皮子浅?”
“那可不一定哦。”
宴今昔靠在椅背上,双臂环抱,盯着外面听到里面谈话,面上是掩盖不住心虚的仆从们,“就我这样的都敢肖想一下如谪仙的公子,还让我肖想成了。
仆从们想要扒拉一些好东西改善自己的生活,难道不合理?”
谢锦青和云柳也不是瞎子,当然看到目光闪躲的仆从们。
被当场打脸。
本就气得心率不齐的两人,脸齐齐一黑。
无需谢锦青使眼色,云柳沉着那张灿若芙蕖的脸,迈着小碎步走出了偏厅。
宴今昔听到她吩咐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亲自去敲打众人。
要想跟着他们去新居,那就不要做些小动作,丢了主家的脸面。
如若不然,还是留在长公主府,等着被发卖吧。
叛主之人,发卖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到时候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别说私自昧下的东西,就连自个儿攒下的家底也不能留。
不大一会儿功夫,除了一等丫鬟和嬷嬷们还在给主子收拾家当,其余人都撤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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