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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朱高炽成功继位了,但却没有对自己那个心怀不轨的弟弟作出任何惩罚,甚至依然让他回到了自己的封地。
世人皆捉摸不透这洪熙皇帝是个什么意思,就这样把心腹大患放了?
就连朱瞻基也是明显地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好些天没有上朝听政,毕竟就这么把人放了,你是真不担心你儿子未来能不能正常继位啊。
但朱高炽却表示无所谓,无论是朱瞻基还是朱高煦,谁当皇帝他都行,他也是在自己的儿子和弟弟两个人之间无法抉择。
乾清宫内。
朱瞻基站在朱高炽的御榻前,一脸怒容,一把将宫内的架子上的花瓶推到地上摔碎,说道:“爹,您为什么还把汉王放回封地,他的旧部加起来有近三十万人,您就这样看着他把刀架在你儿子的脖子上。”
朱高炽半靠坐在床头上,虚弱地说道:“你——,放肆!”
朱瞻基此时有些癫狂,哈哈大笑但又着怨气地说道:“爹,我放肆?与其未来像条狗一样让他圈养一辈子,我倒还不如今天就放肆这一回了。”
皇后张氏见父子俩越吵越凶,也是赶紧劝道:“你们父子俩都少说两句吧。”
接着张皇后指着朱瞻基说道:“过来给你爹道歉,谁让你跟你爹这么说话的?你爹这么做肯定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朱瞻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张皇后那责怪的眼神,最后还是躬身行礼道:“爹,是孩儿错了,孩儿不该这么说话。”
朱高炽别过身去不理会,张皇后用手戳了戳他说道:“这做儿子的都道歉了,你这个当爹的反倒不敢接受啦?”
朱高炽哼哼了两声,坐直了说道:“朕知道了。”
张皇后,坐到朱高炽旁边,替其捏着肩膀说道:“不过圭儿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汉王真要造反,你让我们这一家子怎么活啊。”
发妻的话朱高炽还是听得进去的,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他的脾性我清楚,是火爆了些,但还不至于做出杀害亲族的事情。”
朱瞻基无语地说道:“爹,您还在心存幻想呐?那李世民杀兄囚父的时候可没有留下祸根啊。”
事实上,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后,把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府上的男丁可是全部杀光了,就算只有几岁都没有放过,那是真正地斩草除根。
朱瞻基是真的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阶下之囚,被人任意欺凌,然后不明不白地死去。
朱瞻基突然笑道:“爹要不你还是下道旨意,把我和朱文圭关在一起,两个人也好有个伴啊,或者你就下道旨意早些赐死我得了,别让我未来像条狗一样活着。”
朱文圭是朱允炆的儿子,朱棣攻破南京之时也就才三岁,他被朱棣一脉的大明皇室一直囚禁了五十五年,直到朱棣的曾孙明英宗时期才被放出来,然而他出来之后不到一年便死了。
从一个黑发孩童到白首老翁,他的一生都被困在了高墙之内,即使他的身体真正走出了宫墙,但他的心还困在那个地方,无论他身处何处,皆是高墙。
朱高炽没有再说话,挥了挥手让朱瞻基退下,朱瞻基欲言又止,张皇后给了朱瞻基一个眼神,朱瞻基最终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张皇后戳着朱高炽说道:“儿子走啦,快起来吧。”
见朱高炽又睁开眼睛,张皇后问道:“你真的就打算什么都不做啊?”
朱高炽叹了口气说道:“此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会处理好,你就放心吧。”
次日朱瞻基便被朱高炽以准备南迁回金陵的事宜安排去了南京。
又过了两日。
徐平安和徐妙锦进宫前来拜别朱高炽和张皇后二人。
乾清宫内,朱高炽关切地问道:“先生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为何就要离开北京不可?”
徐平安与徐妙锦对视笑了笑,而后由徐平安说道:“皇上,京城是非多,难免会成为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心,而我与锦儿皆是能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我们难免会因此卷入进去,成为权力者棋盘上的棋子,所以我打算带着锦儿离开,只求余生能过得安稳。”
朱高炽走下床来,一旁的张皇后急忙为其披上一件厚重的披风,朱高炽走到徐平安面前握住徐平安的手说道:“先生,炽儿我......”
话还没说完,朱高炽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徐平安赶忙扶着他,张皇后也赶忙搬来一张凳子给他坐下。
朱高炽缓了缓,才说道:“先生,我怕是不久于人世了,只怕此生就再也看不到先生了,先生若是真的要走,那我也不会阻拦,不过还请先生带上一样东西再走吧。”
说着朱高炽又是一阵咳嗽,赶忙用手帕捂住嘴,然后挥了挥手让太监把东西拿上来。
不久,东西呈到徐平安面前,朱高炽勉强地笑着说道:“有这道圣旨,先生至少能在大明境内无忧,这也算我做学生的给先生的一份心意吧。”
徐平安想起上次武当县的事,所以也是接受了。
徐平安认真地向朱高炽鞠了一躬,说道:“谢过皇上。”
朱高炽点了点头,回了一礼,额头上冒着虚汗,却依然笑着说道:“先生,小姨,一路平安。”
徐平安和徐妙锦都认真地点了点头,两人最后也是说道:“皇上,皇后珍重。”
张皇后扶起朱高炽,两人也是齐声说道:“先生、小姨珍重。”
看着徐平安和徐妙锦二人走出宫门,逐渐没入阳光之中,直至两人的影子消失,身影在眼中再也找不见,朱高炽叹了口气,也许一别便是永远了吧。
不知何时,一道纸飞机飞过皇宫金色的琉璃瓦,飞出宫墙,飞过北京城的民居,飞到北京城外,它飞过田野,飞过大江大河,追随着某人的步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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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5年,大明洪熙元年五月,朱高炽病重,不久便驾崩龙驭归天。
武当山上,徐平安乍听见这个消息,执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
良久,徐平安与张三丰告了声罪,来到紫霄宫殿外。
徐平安在檐下站了许久,最后所有心中的话语皆化为一声长叹。
徐妙锦来到徐平安身边,两人皆没有言语,最后徐妙锦握住了徐平安的手,冲徐平安笑了笑,徐平安也笑了笑,两人携手回到大殿之中。
同年六月,朱瞻基摆脱了朱高煦的围追堵截,成功地回到了北京,并以皇太子的身份和朱高炽的遗诏,登基为帝,年号宣德,是为宣德皇帝。
乾清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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