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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前,戈麦斯还是马德里近郊的一名农民,他体格健壮,孔武有力,善于格斗。马德里五。二起义时,他正好在城内贩卖山货,因为教士和市民的鼓动,也顺势加入了起义军队伍。起义失败后,他便一直追随着米纳将军,辗转瓜达拉马山脉一带作战。因作战勇敢,戈麦斯在去年被米纳将军提升为少校营长。
三天前,遵从米纳将军的命令,戈麦斯的营队,共400多人,下山潜伏在阿里萨镇四周,就近观察法军的动态。
已近日落西山,戈麦斯仍旧趴在距离阿里萨镇西侧最近的山头上,借助四周树枝的天然掩护,窥视敌人的动静。作为游击队营长的他,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风餐露宿倒也罢了,但最郁闷的是,法国人像团紧身体的刺猬,始终都龟缩在阿里萨镇里,丝毫不留给游击队任何可乘之机。
和前两天一样,法国人依然昼夜不停的在城墙上巡逻,晚上还在四周燃起大量篝火,充当夜间照明;通向镇外的3个出入口,都有宪兵队把守着,并对出入境居民做严格搜查,期间,法军还驱使大批成年镇民,修缮围绕城墙的壕沟,挖宽挖深。
或许是担心游击队的突然偷袭,镇外负责警戒任务的百人巡逻队,活动区域始终在200米内,未曾离开过城墙守军的视野之外。一旦有风吹草动的迹象,巡逻队会像惊吓的兔子一般,迅速回撤镇内,而不是主动向外搜索。法国人的胆小行为,使得戈麦斯在镇外荒野设置的几次伏击都宣告落空,尽管己方没什么损失,但队员们的士气大减。
因为两座教堂高耸的塔尖或圆形屋顶的视野阻隔,在单筒镜内,戈麦斯无法看清法国人在小镇内的动静。从外出砍柴的游击队同情份子那里,戈麦斯得知,阿里萨镇内几乎也没什么变化,唯独法国人又将**教堂及其百米之内划为禁区,以方便他们的士兵每天在此出操。另外,对于小镇居民的外出内入,审查依然严格。
数天前,法国宪兵从哥特教堂里搜出了全镇居民的花名册,他们按图索骥,搜查全镇的同时,也给每位进出小镇的居民颁发了一个吊在脖子上的木牌,上面详细记载了该镇民的年纪性别,特征相貌,以及所从职业等信息。每一位出镇居民都要严格登记,回镇时也要遭遇宪兵查验,比对身份牌是否符合本人。
身份木牌标注是法国人的独特密码,游击队根本无法破译,数名试图蒙混过关的游击队员被宪兵队当场识破,2人被当场打死,3人负伤后逮捕。简单的审讯之后,负伤的游击队员被法国宪兵枪毙于城墙之外,尸体悬挂于城头。
好几次,戈麦斯强压部下要求夺回队友遗体的冲动,他告诫所有人必须忍耐到米纳将军率领数千大军的下山之日。唯有在蓄积足够实力后,才可以向所有法国人报仇雪恨,杀光侵略者,将他们尸体悬挂在通向马德里的大道两侧。
通过这段时间观察,戈麦斯已完全确信,法国人没有携带任何火炮,也没有任何援军增援的迹象,人数依然是1千左右,大大少于即将下山的游击队。即便是法国人有什么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法国人如何坚守城池,都将是不堪一击的。何况,己方还能得到大批同情、支持游击队的当地居民的帮助。
因为自己不识字,戈麦斯叫来自己的助手,一位在马德里的低阶教士,营长口述,教士执笔,情报写好后卷成一团,装入铜管内封存。一名士兵负责将铜管牢牢系在信鸽腿部,随后放飞信鸽,望着它向深山里飞去。
在**教堂的穹顶上方,德赛也通过望远镜,注意到那只飞往瓜达拉马山林里的信鸽。穿越者咒骂着这类原始的通讯方式,因为敌人能够装备,自己却没有。那是法军高层不屑于这么干,因为他们更倾向于法兰西科学院的高科技产品,臂板信号机。
早在大革命时代,巴黎就成立了专门的电报局,在全国各地设置大量的信号基站,通过基站安装的高大臂板信号机,以操控的机械臂力取代人体胳膊的旗语,收发国内军情民意。在莱茵河发生的战况,数小时后,巴黎便能清晰准确的掌握。
随着战场推进到敌国境内,这些类似风车的机械手臂,也被法国工程师安装到欧洲大陆的各个占领区。奥茨特里斯会战时,拿破仑之所以能迅速调动军队,以寡敌众,在局部范围内形成优势围攻,臂板信号机也起了很大作用。
但在西班牙境内,臂板信号机及其基站在运转之初,就被神出鬼没的叛匪游击队破坏殆尽,法国工程师们拒绝没有生命保障的前提下,跑到崇山峻岭间部署这些笨重的家伙。想来珍惜士兵生命的德赛指挥官,没有鲁莽的派出信使求援,在大批叛匪的围困下,德赛团、辎重队,以及该镇兵站与外界的通信联络,基本宣告中断。
当然,这些都在德赛的意料之中,其中也包括在他身旁围绕的几位军官,包括德尔尼少校,卡尔斯少校,克勒上尉,雷德斯中尉等人。
刚刚结束的通报会上,卡尔斯少校告知团长,从混入城外叛匪的己方密探反馈的信息里了解,叛匪首领米纳召集的5千人部队已差不多集结完毕,目前正向阿里萨镇行军,进攻日期应该就在明天夜里。在城外叛匪发动进攻时,阿里萨镇内也将有一支不少于150人的镇民自愿军同时响应,他们一方面会试图解救教堂广场上的俘虏,一方面还会四下放火,袭扰法军驻地,配合叛匪的正面进攻。
另外,德尔尼少校表示,德赛团业已整顿完毕,包括驻守该镇兵站的100名士兵,辎重队的350名士兵,其中补充到主力一营有150人,二营300人,另外还从一、二营总共从抽调了200名老兵,与宪兵队合并,组成300多人的小营,作为全团预备队。一营营长依然是德尔尼少校,二营主官改由雷德斯中尉担当。
至于克勒上尉,他将回归炮兵指挥官位置,负责一支百余人的炮兵连队,并拥有2门4磅火炮,以及4门6磅火炮。在从萨拉戈萨出发之前,德赛上校命令克勒上尉在二营队伍里隐藏一群火炮手,6门火炮的炮架后端补充两个轮子,被伪装成辎重队车身,青铜炮身以及弹药箱、各类工具,统统隐藏在粮食之中。
“报告上校,我的炮兵连同样准备就绪,所有火炮均已装卸完毕,安装就位。按照您的部署,分别部署在各个交通要道的民宅里隐藏,除了军官和少数宪兵外,别说镇上的居民察觉,就连一、二营的士兵,都很少有人看见。”炮兵上尉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上校,关于塞泽尔上尉与雷诺上尉的安置,是否重新考虑一下?”德尔尼少校提出谨慎的看法。
在进入阿里萨镇的第二天,辎重队的塞泽尔上尉与兵站的雷诺上尉,两人被德赛上校暗地剥夺了职务,挂在团部里闲置。他们自然会有不满情绪要发泄,讲讲牢骚话,并一路传到一营营长的耳边。
德赛笑着竖起食指,摇了摇,“既然马德里方面让我主演这场大戏,那就是说,至少在那位雨果将军到达之前,无论辎重队里,还是兵站内外,一切都有我说了算。”
众人也非常清楚,这位奸诈无比的团长大人,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出口:在未能获得上校的真正信任之前,哪怕是友军,德赛团长也不会后背放心的交给对方。因为德赛教导给众人一句口头禅,“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可是血的教训,当初,要不是领事馆傻瓜的误导与推荐,穿越者也不会被人轻易上当受骗,遭人暗害之后,还被送到两百年后的西班牙,继续在生与死的火焰里挣扎。
按照来自马德里的这份谋划,德赛团被要求在阿里萨镇吸引叛匪的主力部队,务必坚守该镇至少10天,与此同时,马德里方面会派遣两支部队,一支扫荡瓜达拉马山叛匪的各个营地;另一支将增援坚守阿里萨镇的友军,后者将与德赛团一道,前后夹击,消灭米纳叛匪的全部主力,肃清马德里通向萨拉戈萨的障碍。
该计划的确不错,德赛猜想,应该是出自约瑟夫国王的最重要的军事助手,驻西班牙的法军总参谋长,儒尔当元帅之手,并下达给拉纳元帅,交给德赛团执行。
依据后人的评价,儒尔当是一位勇敢、合格但不杰出的指挥官。同时,他是一位能干的组织者和行政专家。尽管他思考周密,条理清晰,但魄力不足,太过重名,且缺乏亲和力,与元帅同僚们的关系都不和,只有约瑟夫国王可以忍受两年,但最终,两人还是彻底闹翻,导致后期的西班牙战事变得一塌糊涂。
至于那位负责救援德赛团的雨果将军,只是一名木匠出生的粗汉,平日头脑简单,打战奋不顾身,拿破仑皇帝提升他为上校,约瑟夫国王晋升雨果为将军,还有一个伯爵头衔,只是皇帝陛下尚未认可,直到1811年才补上。如果不是他生有一个大文豪的儿子,维克多。雨果,穿越者一定将他列为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