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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再次偏转。就像一场令人心碎的电影。
负卿每日的生活都是隐晦而残忍的。她日复一日的从清晨起身,被埋没在满是五毒的封闭缸内。全身皮肤尽烂,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
“你还想不想见负君?你若是撑不到一个时辰,就不许去。”
散发着冰冷剧毒的毒虫游走在她身边,负卿咬着嘴角任由那锋利的尖牙利嘴,攀爬啃咬,一声不吭。
“我想去。”稚嫩的声音略微哽咽。你在等等我。再等等我啊君。
坐在暗黑的缸里,一个全身溃烂,抿着小嘴浑身发青的她,依旧睁着眼睛。
日复一日。终究有一日,五毒无法在靠近她的身子。连靠近都不敢,负卿只坐了片刻伸手摸了摸那日日啃咬她的毒虫,笑眯眯的从缸里爬了出来,对白衣祭祀笑道,“可是怕了我了?”
那祭祀一愣,不由心底一颤。这负卿身子变化的程度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原本是想让她用纯透之血来练成抗毒血性,以免日后蛊术不好实施。却不想,她不仅在短短数月抗了毒还能全部溶解。而因为手上渐渐熟知,并似乎已经认了主的锁魂石散发的功效,负卿正愈来愈强大,即便她已经没有了妖孽的血统。
负卿却没有理会那祭祀,一路小跑跑到负君房内。已经数月,负君依旧如刚出木桶时一般,保持着熟睡的姿态。
负卿低着头望着她许久,瞪着小腿坐在她床边,“啊君,我已经不被小虫虫咬了。你看,我身上的伤都快好了呢。你什么时候能理我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红,“我总感觉我只有你,我不能失去你。”
“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
而每一日,负卿都会来负君床边说一些,她心里的话。好像全世界,只有负君才是她唯一的听众。
三年后的某一天。负卿偶尔听见有一样东西可以使负君苏醒。便全然不顾大局,更顾不上后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跑到负君房内,将自己的手腕割开,鲜红而清澈的血液顺着负君的唇角渗入。
而那一夜,整个皇宫大乱。负君醒了。
负君醒来时,正巧对上负卿闪亮的瞳仁。她扯开正在滴血的嘴角,完全不像一个只有六岁的少女,眼睛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轻轻喊了一声,“阿卿。”
她知道她的名字。她负君不止知道她的名字,也知道她这三年来给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不。应该说这六年来所有人说的每一句话。
因为。他们说得对。她不是人。她甚至能感受到负卿甜美而可口的鲜血。她亦能感受到自己那蠢蠢欲动的阴暗血性。
负卿望着眼前的负君满心的欢喜,她和她对视着,都扬起了笑容。
而所有的记忆都在这一刻戛然而至。
硬生生被切断的粘稠银丝记忆,似乎还在脑中挣扎的想要翻腾而起。那些面容清晰的人依旧残留,却格外不真实起来、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
夙止不知道。梦境和现实哪一个更为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