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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见屋内静了下来,便进了内殿,却见殿内一片狼藉,李明月闭目躺在窗前搁的白日里送来的那张贵妃榻上,似是睡了过去,眼角竟还嵌了一丝湿润。
牡丹拾起榻前掉的那本书,无意间翻看,竟发现这本书和一般书不一样,文字都是一样,手抄的小楷,却是从左至右翻看,里面也是从左至右横向排版,在每一个句读处那个字的右下角有一个蝌蚪状的黑点,或一个小小的圆圈,省了一般人读书断句之难,也不碍美观。
牡丹虽觉好奇,但也并不在意,她虽识得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却不懂学问,丝毫不能明白这些千年以后才会出现的东西对如今的读书人来说意味着多大的进步。
她拿起一条毯子准备为李明月盖上,但李明月并没有睡熟,刚触了身子,她便睁开了眼睛。
牡丹收起毯子轻声说:“公主既然醒了,还是回榻上睡吧,如今虽已仲春,夜里还是有些凉,明日若病了就不好了,事情要解决,身体还是最重要。”
李明月睁着眼整顿了一下如今已经一团乱麻的脑子,想不明白为何白日里还是欢天喜地,晚上事情却又发展成为这般模样。
想到刚才麟德殿上那个柏海王看到她时脸上精彩变幻的表情,由黑到青,由青到红,最后定格在那双如狼看到猎物般嗜血的双眼,然后对着她眯眼笑着自我介绍,“小王聂赤赞,问大唐公主好”,不由捂住脸呻、吟了一声,她真该撕烂了李贤那张勾起的漂亮的嘴。
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走一步算一步,明桃花儿既然说不用她担心,如今就看他这个妖孽有什么办法了,她总是觉得明崇俨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人。
李明月感觉到手里空空如也,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又看了看地上,焦急地说:“牡丹,你有没有见到一本书?蓝色草皮的?”
牡丹急忙将刚才放起来的那本书拿过来,李明月接过翻了翻,见还是那本,松了一口气,没有人能明白这本书对她有多大意义,这是唯一一点与她原来世界有联系的东西,明崇俨将这样的东西送给她,那他一定会知道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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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前人马沸腾,高阶上设了看台,皇帝和武后坐在中间,李明月和聂赤赞分坐两侧,聂赤赞落座时,隔着帝后,一手搁在胸前弯腰朝她行了一礼。
李明月见聂赤赞一只手吊在脖子上,另一只手行礼,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废了很大的劲儿才憋住没笑出来。
聂赤赞似乎明白她在想写什么,也不恼,这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就像是在逗一只笼子里装的的小动物,知道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李明月掉过头看向别处,和昨晚一样,看台上没有朝官,多是一些宗室和外戚子弟,她也不认识,只认识薛顗薛绍兄弟二人,他们也正朝她这边看来。
隔得有些远,但也能看清面目,薛绍似乎很想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但被那双红红的双眼出卖了,一副被欺负了的隐忍小媳妇模样。
他看到李明月看过去,一冲动便想起身过来,被薛顗按着肩膀,才又坐下。
薛顗朝她一笑,但笑容中含着浓浓的担心,李明月也回了一笑,示意他放心,然后便转过头看下面球场上的情况。
球场宽度比足球场宽,却没有足球场长,但面积却是相当,场下两方的人马已经差不多基本就位,均出五人参赛。
双方身后最边缘处各有一个一尺见方的洞门,以击进球洞的多少记胜负,球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球,每人手执一丈左右的球杆,彩色杖柄,顶端一个半月形用来击球。
唐人着红衣,吐蕃人着黑衣,都头裹同色头巾,脚蹬同色白底长靴,一个个精神抖擞,武三思和武承嗣也在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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