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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依然没有君琛的半点音讯。
白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让君兮在夜里半点睡意也没有。
她自然不会因为连清那一席话,就真的跑去花楼里找君琛。
再说了,京城这么大,有名的花楼还真不少,她就算真想去找,也不知上哪儿去。
君兮烙烧饼似的,在床上左翻右翻,怎么也睡不着……摸了摸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钥匙,这才微微安心了一点。
这几日,接二连三的事情,都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了……猛然间就和君琛这样了,也是她重来没有想过的。
有时候她都会莫名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梦醒了,其实一切都还在原点,君琛依然对她恨之入骨,她还是那个窝在冷宫安安分分种萝卜种白菜的挂名皇后……
翻滚到后半夜的时候,模模糊糊应该快睡着了,却听见好像有人在吹笛子,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凝神去听,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君兮烦躁地把头缩进了被子里,想要依偎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可以给她依靠的人不在……
那若有若无的笛音,让君兮莫名的焦躁。
她眸中冷了冷,穿衣起身。
一出房门,冷风灌进衣襟里,寒意彻骨,可是君兮没有半分知觉,她的视线,被远处飞舞的一双蝴蝶牵住了……
这个冬夜,又下了雪,那火红的蝴蝶身上,散发着赤色的光芒,在渺渺天地间,永不知倦一般起舞。
笛声又响了,两只红蝶扑散着蝶翼,互相追逐着飞向远处。
君兮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抬脚跟了过去。
猛然间笛声停了,红蝶不见了踪影,君兮才惊觉自己不知到了何处,四周假山林立,在无边夜色里,诡异又阴森。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一曲低低吟唱的《蝶恋花》在夜风里传来,君兮眸子一缩,低喝了句:“谁?”
半轮残月挂在天幕,星光惨淡,起风了,雪大得更大了些,峥嵘的树影摇曳,鬼气阴森。
君兮手已经摸向了缠在腰间的红磷软鞭。
“兮儿——”凉薄夜风里,送来一声清浅呢喃。
君兮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了起来,她冷喝:“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假山另一边,突然亮起一盏暗红的灯笼,真的是极为诡异的暗红色。
提灯的那人穿了一身金线龙纹的紫衣,面上戴了一个眉眼笑得弯弯的狐狸面具,手上拿了一个糖人,浅淡的月光映在积雪上,君兮清楚地看到了那糖人儿是个言笑晏晏的女娃娃。
“兮儿……”他的嗓音在夜风里变得格外渺茫,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跟我回去……”
君兮一鞭子就狠狠地挥了过去,那道人影直接被她打散了,暗红的灯笼变成两只发光的红蝴蝶,扑散着翅膀她飞来,那缥缈的声音依旧传来:“怎么能不回去呢?兮儿不乖……”
君兮用鞭子挥赶着那只红蝴蝶,心底一片慌乱!
那该死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响起一声鸦啼,一直试图飞近她的那只红蝴蝶突然调转了方向,朝着远处飞去。
君兮追了几步,就发现红蝴蝶不见了踪影。
诡异,简直太诡异了!
君兮往回走的时候,发现了落在假山上的那个糖人儿,很精致的一个女娃娃,嘴巴明明是向上弯着,一副在笑的模样,可是那红的过分的唇色,那双点出来的黑黝黝的眼睛,像是有人透过那双眼,正在看着她。
君兮心底的寒意又深了几分,直接一脚将那个糖人儿踩了个稀巴烂,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楚——钰——”
君兮大病了一场,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王府。
睁眼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林淼带着胡渣的憔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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