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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一周,只见灭魂师站在众鬼身后,微微笑着。甯涵则站在广臣身后,一脸急切。我大吃一惊,走过去,道:“你怎么回来了。”甯涵大怒不已,道:“往东去十里,是我家。”我一愣,也没时间回答她。在墙脚,找到木剑,对甯涵道:“小心那个黑衣人。”随后赶紧回到禅房。
此时石工已经趴在亵蝉身上喘气,血水已经染遍老僧全身,不见丝毫生机。亵蝉推开石工,脸贴着他胸膛,轻声道:“你心痛了没。”石工在地上感知,嚎叫一声,就要扑上去。我甩剑一挥,木剑穿过他胸膛,盯在地上。石工伸出右手,拼命挥舞,却始终抓不到亵蝉衣角,嚎叫不已。亵蝉没理会他,痴痴端详着老僧面容。老僧突然一声吟唱,道:“无心无动,罗汉金身,功德圆满。”随着声悠远的佛音,老僧身上血迹逐渐消退,隐约散发金色光芒,愈来愈亮。
亵蝉抱着他,淡淡一笑:“你还是成佛了。”随后泪流满面,痴然解开他僧袍,在他身上吻了起来,垂泪道:“永别了,我爱你。”泪水顺着老僧胸膛,流了下来。老僧身上金光,若隐若现,暗淡很多。亵蝉见了,大喜道:“你心里有我的。对吗?”老僧并不言语,只是诵念佛经。亵蝉抱着他身子,逐一吻下去。轻轻解开他裤袋,头探了下去。老僧身上突然金光一闪,犹如白昼,刺得我睁不开眼,低下脑袋。再抬头一看,亵蝉泪流满面,喜悦无限,仰头凝视着老僧。老僧佛光尽消,已摇摇欲坠,怀抱着她,无限深情,拈着禅花,递给她,道:“不负如来不负卿。”亵蝉接过禅花,笑道:“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茫然一叹,抽出石工体内木剑。一剑刺穿他们身体,老僧虚弱道:“多谢叶施主。”随后脖子一歪,悄然而去。亵蝉缓缓抬起右臂,抚摸着老僧面容。石工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抱住了亵蝉。亵蝉轻轻推开他,死在老僧怀里。石工挡在地上,挣扎二下,终归不动了。
我摇摇晃晃,来到后院,只见灭魂师,众鬼不见踪影,只剩下广臣,谛诺,甯涵,紫星不知何时回来了,冷冷的站在一旁,不由道:“怎么回事。”广臣望着一旁的香台,三根禅心香,早已熄灭,叹气道:“师叔离去之际,替我们赶走了他们。
原来我回禅房后,广臣,谛诺佛法深奥,众鬼接近不得,只得在三尺外转悠。灭魂师诡异一笑,走到前面,提剑刺向广臣,道:“佛为何物。”广臣手持莲花,挡住他的剑,道:“无边之物,包容万像。”灭魂师剑一抖,一瓣莲花掉了下来:“可有我。”广臣道:“有你。”灭魂师再刺一剑,几瓣莲花掉了下来,道:“我在哪?”广臣道:“佛理中,佛门外。”灭魂师诡异一笑,一剑刺掉所有莲花,道:“如来不见我,我不见如来,安息吧。”说完,就要刺往广臣咽喉。突然一剑贯穿灭魂师胸膛,灭魂师回头一看,只见紫星站在后面,冷然的望着他。灭魂师淡然一笑,道:“紫星归位,可惜,剑杀不死我。”随后,手指一弹,胸膛的剑,断成二半。挥手一拍,打在紫星胸口。紫星退了几步,吐出口鲜血。灭魂师再次握着剑,刺往广臣咽喉。
陡然,禅房佛光耀眼,闪亮整个后院。灭魂师手中剑,化为粉碎,灭魂师脸色微白,嘴角流出一丝血迹,道:“罗汉金身,可惜破了。”随后消失在夜中,众鬼也被佛光送回原地。
听完后,我叹息一声。广臣,谛诺,也合掌道:“阿弥陀佛。”静立良久,我望着紫星,道:“你终于归位了。”紫星默然不语,良久,转身背对着我们:“曾经有个傻子,一心想着归位,以为自己会天下无敌。等他归位后,才知道,他只是孤星一颗,并不多么闪亮。”我咳嗽一声,道:“别这么伤感嘛。”紫星漠然看着我,道:“叶天怜,我会记住你的。总有一天,你会败在我手上。”我呵呵一笑,道:“你是归位紫星,我打不过你,不打了。”甯涵皱眉道:“咦,怎么归位,还是那个德行。”
紫星转身对甯涵道:“甯涵,记得你说过,只要我偷经书给你,你会让我摸下手,是这样吗。”甯涵嘻嘻一笑,道:“怎么,你还想偷?去吧去吧,俺说话算话。”紫星飞速离去,一跃上墙头,身形矫捷,上了楼顶。很快钻进经书房,盗了几本经书,站在楼顶。月光下,紫星身姿飒爽,手一挥,经书在空中飘舞,散落开来,道:“曾经的紫星,已经死了。今后的紫星,不会笑了,后会有期。”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顶。
我暗叹一声,道:“这个世上,又多了个伤心人。”广臣望着楼顶,道:“这个兔崽子,把师父扔了。该骂,该骂。”我一笑,道:“你很怀念他?”广臣点点头,道:“还要带他去西藏念转经筒呢,阿弥陀佛,又要去找他。”我哈哈一笑,道:“没事,我敢保证,他还会回来。”广臣一愣,道:“何出此言。”我笑道:“他还有套大猩猩外套,忘在这没拿呢,迟早会回来烧了它的。”广臣哈哈大笑,击掌道:“该烧,该烧。”谛诺合掌道:“阿弥陀佛。”甯涵眨眨眼,道:“貌似天下太平了,我走了哦。”我点点头,道:“送你回去吧。”甯涵轻哼一声,笑道:“才不让骗子送,明天见。”随后一路岳雀,出了寺庙。我望着明月,道:“明天,我也该走了。”
第二天清晨,我从寺庙起来,早早动身。嗔者身子也好转,和广臣一起送我。我望着后院,鸟语清木,不由道:“昨夜纷纷嚷嚷,今早依稀无人。也许过不了几年,就剩这几棵枯木了。”广臣哈哈一笑,把木剑仍给我,道:“走你的路,哪来这么多话。”我背着行囊,对嗔者笑道:“这柄剑,是你的么?”嗔者眨眨眼,道:“你给我,就是我的咯。”我收起木剑,笑道:“可惜是我的。”
出了寺庙,谛诺站在门口,合掌道:“阿弥陀佛,叶施主一路顺风。若有机会,回寒寺一叙。”广臣也止步,道:“当初收你做半个佛门弟子,如今叶兄尘缘未了,也不要你了。但愿西藏相见。”我点点头,朝他们挥手告别。他们驻足一番,转身回庙。我在路边左顾右盼,一旁树林,突然窜出个身影,嬉笑道:“等谁呢。”原来甯涵早来了。
我许久看着她,笑道:“你来了。”甯涵皱皱眉,笑道:“就说这?”我沉默良久,才道:“上天给了我一身行囊,却带不走爱情。我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二年后,如果你还在,等我回来。”甯涵摇摇头,道:“我不需要什么,只想你好好的。”我一笑,道:“长路漫漫,前途未知,能好便好。但他会记住你祝福,了却心中事,白衣归来。”甯涵做了个鬼脸,笑道:“白衣,破衣差不多吧。”我提起行囊,道:“古人云,落叶归根。非叶飘零,无根可归,何处是归根。”甯涵叹息一声,道:“归根,归根,我何尝不想。但你还有路要走,只是不想你恨我罢了。你不因我恼,因我烦,避而不见,我便满足了。”我淡淡一笑,道:“我走了。”甯涵点点头,道:“去吧。”
我把木剑塞进行囊,沿着大路,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甯涵仍站在那,在走几步,多次回头,直至转了个弯。突然看见个小女孩,脸色通红,衣服陈旧,提着个竹篮,装满鲜花,正在赶路。我喊住了她,笑道:“小朋友,你这花卖么?”小女孩有些紧张,道:“不…”我掏出点钱,递给她,抓起一束花,道:“叔叔不是坏人,我买下了。这几朵,送给你,剩下的,你送给路边的阿姨。”随后指着甯涵的身影,小女孩接过钱,乐道:“谢谢叔叔,谢谢叔叔。”我拿出纸笔,写下“我爱你”三个字,塞进花中,道:“就告诉阿姨,送花的人,有许多话说不出口,只有送上这三字了。”小女孩大喜答应,提着竹篮去了。我默默注视着甯涵身影,叹息一声,起身离去。
当天夜里,我搭上前往丽江的车。第二天清晨,便在丽江小镇下车。叫上一辆摩托车,凭着依稀印象,来到亡灵剧院。现今的剧院,更显萧条。空旷的院子,大门紧闭,不见人影,老巫婆,也不知去哪。敲了半天门,总算被打开。若希站在阴影里,脸色冷淡,道:“是你。”我点点头,道:“可以进去么?”若希退了几步,让我进去,转身背对我,道:“进来吧,但你该明白,这不欢迎你。”
我抿抿唇,道:“我也不会逗留太久,这次回来,只是为弄清一件事。当初既已分开,二不牵挂,为何又把我逼的苦不堪言。”若希一笑,道:“我有么,是你自己白痴,下了那个誓言。”我沉默会,道:“那是我的事。这次我回来,就为解开那个誓言。插在你这的爱情丰碑,被我收回了。”若希淡然道:“你拿去吧。上次去找你,只不愿你走的太干净。没料到你会那样。”我点点头,转身离去。若希喊住我,道:“这东西你也带走吧,我讨厌它。”随后挥手一扔,我接在手中一看,原来是那本残缺的“裂”书。我离开剧院,把门关上,道:“再见了,女主人。”
随后搭着摩托车,回到丽江,转道至昆明时,已经晚上九点了。随后给黄康打了个电话,让他接我。黄康过来后,喜道:“大哥,你回来了!”我点点头,道:“你和乔梦蝶,进展的怎样了,广臣还等着你呢。”黄康脸色一暗,道:“她还不认识我。”我拍了拍他肩膀,道:“我想想办法,让你见她一面,你准备死心吧。”黄康脸色一变,目光坚毅,道:“我不会死心的。”我暗叹一声,道:“先不说了,去你家休息。”
第二天清晨,黄康开着摩托车,带我来到学校。晨风凉人,孙书云早在校门口等着,见我来了,打量一番,笑道:“怎么你回来一次,就变了一次。现在我都看不透你了。”我一笑道:“想着逃离地球。”回头一看,黄康正在路边,遥望校园门口,似乎等待乔梦蝶的出现。于是对孙书云道:“你和乔梦蝶关系怎样?”孙书云眉头轻皱,道:“乔梦蝶?太骄傲了,我都没打算碰她。怎么,你有意思?”我摇摇头,道:“黄康有意思,你想个办法,让他见乔梦蝶一面,死了这条心。”孙书云淡淡一笑,道:“你感情还真泛滥。好吧,我试试。乔梦蝶,也不太排斥我。”
黄康离去后,我和孙书云在校园游荡。几度别离这儿,我也习惯了,于是道:“天书的事,处理完,我也就走了。”孙书云一惊,道:“你不念书了?”我摇摇头,道:“不念了,时间不等人,我走的是另一条路。”孙书云呵呵一笑,道:“真有你的。那现在准备干嘛?”我想了会,道:“在学校找个闲事,等待天书现身日子。”孙书云道:“要不要我帮忙。”我呵呵一笑,道:“这次不用了,我去找个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