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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燕乐拔出身上配着的短刀,咬牙低声道:“有人设套要拿下咱们。”
此时已经入夜,农庄却无一点灯的。不用沈燕乐说,沈嘉鱼也已经看出来了,她没带衬手的武器,只能把方才砸碎的瓷碗捏了一片在手里,低声问道:“可是关于钟娘这些信儿都是咱们自己查的啊。”
沈燕乐声调沉了下来:“所以他们怕是将计就计。”
沈嘉鱼无暇细问,那些刺客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沈燕乐趁其不备,一刀切了过去,那刺客首领躲闪不及,手臂上立时挨了一刀,痛骂了一声,立刻高声道:“动手!”
沈嘉鱼长这么大打过的架不计其数,但真正到要搏命的地步还是头一遭,两人很快就不支起来,不过这些刺客大概也没想到一对儿娇生惯养的姐弟居然会习武,一时也没奈何得了二人。沈嘉鱼忽的踉跄了几步,被沈燕乐推出了屋门,他声调急促:“姐,你先跑回去叫人!”
沈嘉鱼听出他体力不支,本想帮忙,却被他又推了一把,这回他语气更沉了几分:“姐,快走!”
沈嘉鱼虽然焦心不已,努力往外冲了出去,她刚跑离没多久,就听见一阵巨大的响动,还有沈燕乐的吆喝声,必定是沈燕乐弄出的动静,想把这些刺客都吸引过去。
她心里更是一沉,现在却不能回去救人,只能先去京城那边求援,她按照记忆跑到不远处两人停马的地方,正要翻身上马去求援,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埋伏,好几个刺客突然便从马棚顶上飞身下来,沈嘉鱼差点躲闪不及,被逮个正着。
她现在无论如何都得跑出去,看了眼刺客的几个长刀,她随手抄了根赶马的棍子格挡开,立刻就要拍马跑出马棚,没想到那几个刺客居然也是悍不畏死,直接矮下.身伸手欲拦。
沈嘉鱼心里一窒,正在飞驰的马背忽的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来,帮她挡下这些阻拦的人之后,牢牢地困住了她。
沈嘉鱼现在正是最紧张的时候,被陡然这么一抱,惊的低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回手要给他一拳,手肘却被人稳稳捏住,背后一个清越如碎玉相撞的声音传了过来:“别慌,是我。”
沈嘉鱼愣了几瞬才反应过来,惊愕地转头道:“世子?!”
晏归澜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背后,两手绕过她控制了缰绳:“是我。”
沈嘉鱼还没反应过来,晏归澜突然打了个唿哨,晏家的护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齐齐向这些刺客攻了过去,她不解到了极点:“世子怎么会在此处?!”
要不是他突然瞧见了两人,命属下跟着,她怎么死的怕是他都不知道。
晏归澜瞥了她一眼,突然伸出一指按在她唇上:“你确定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沈嘉鱼拨开他的手,慌忙道:“对了,我弟还在农庄里,咱们快去救他!”
她说完一指沈燕乐所在的农庄方位,晏归澜立刻命人赶了过去,沈嘉鱼急道:“咱们也一起过去吧!”
晏归澜少有跟她离的这样近的时候,轻轻嗅闻着她长而密的卷发香气,听她说话才一拨马头:“走吧。”
如今还是冬日,她被冷风一吹,面颊耳朵就发起红来,晏归澜不着痕迹地瞧过去一眼,下意识地把她护的更紧,他不经意般问道:“冷吗?”
沈嘉鱼愣了下,显然心思不在这上:“不冷。”
虽然现在她全无旖旎心思,但身上大半重量也靠在晏归澜身上,尤其是那身子柔软中不失力道,让他不觉蹙了蹙眉,少有的在避开和承受之间游移不定。
幸好他也没多少犹豫的时间,马儿很快赶到了庄户里,这些刺客本就没多少人,很快就被晏家护卫解决了,幸好沈燕乐只是被划了几下,身上没什么伤,他见着沈嘉鱼,又是呲牙又是兴奋:“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调来救兵了!”
这事儿沈嘉鱼也有些疑惑,于是转头看向晏归澜,他淡淡道:“恰巧有事路过,先审问刺客吧。”
沈嘉鱼这才想起正事来,急忙转向那些被拿住的刺客,不料他们如此决然,双唇重重一咬,脑袋一歪就死了,晏家护卫回报道:“殿下,他们咬破了嘴中早就藏好的毒囊,服下了毒.药,均都毙命了。”
姐弟俩脸色难看,沈嘉鱼忽的想起什么,一拍手道:“我记得还有一个年轻妇人也是帮凶,把她也找出来!”
这时晏家护卫手里拎着一个女子尸体,只见她脖颈上一道深深刀痕:“沈娘子说的可是她?她也毙命了。”
这下姐弟俩的脸色彻底黑了,又似同时想到什么似的,慌忙往后院跑过去,晏归澜一怔之下才跟过去,却见一个面色铁青的老妇人歪倒在床,脖子上还系了一根腰带样的东西,看来也已经死透了。
姐弟俩脸色彻底沉郁下来,还没过多久,沈燕乐忽的眼神一动,拉着沈嘉鱼指了指,就见被褥上深深刻了个‘秀’字,似乎在提醒着什么。若这真是钟娘留下的线索,难道她跟这帮刺客不是一伙的?母亲的死真有隐情?
姐弟俩正在苦思,晏归澜已经淡淡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燕乐还在犹豫,沈嘉鱼经过扶灵那事,却觉着跟他说之无妨:“世子能先让人退下吗?”
晏归澜微微颔首,示意屋里众人退下,沈嘉鱼就从头到尾跟他说了一遍,从郑氏的死,到他们觉得郑氏之死蹊跷,再寻找母亲的故旧,然后又遇到了刺杀,事无巨细,每件不落的跟晏归澜说了一遍。
他其实对这些事毫无兴致,不过沈嘉鱼的回答却让他心里十分称意,甚至还帮着分析道:“有能耐使唤这么大一处农庄,只怕出手的人身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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