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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棺椁一角落里找到个帛书包裹,这包裹裹的潦草,只是随手一团,应该是死者某个亲人乘隙偷着放进去的。拆开来一看,是一面铜镜和一把玉梳,估计是死者生前常用之物,黑暗中,帛书上似写得有字,这时也没空加以研究,将东西塞进背包之中,再回过头来跟着一起研究铜棺。
铜棺灿然若新,上面用朱笔画满晦涩难懂的线条和符文,接榫处用热铜封死,棺首浮雕着一个怪异的魌头,狰狞可怖。
孙老头盯着魌头说:“这是铜角金棺,专门用来克制尸变,这魌头有些古怪,可能是打开棺材的机关。”
石椁可以硬撬,铜棺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开,光凭一根鹤嘴钢钎,就是撬上一天一夜,也是老鼠拉龟,无从下手。听孙老头这么一说,二狗仔细研究起那个魌头。《周礼?夏官?方相氏》记载,“方相氏掌蒙熊皮”,汉郑玄有注,“冒熊皮者,以惊敺疫癘之鬼,如今魌头也。”古人在丧葬仪式或相关器具上,都使用或雕刻方相魌头,方相四目,魌头则为二目,其实都是面具,巫师道士戴着它跳大神,用以驱逐疫病恶鬼。铜角金棺铸魌头,正是镇尸利器。
魌头并不大,比一个巴掌大不了多少,二狗研究了半天,终于把目光落在了魌头的一双眼睛上。这眼睛突出眼眶,比整个雕像高出半公分,望之凛然生畏,让人不敢直视。二狗向我们示意了一下,摆准马步,伸出二根骨节粗大的手指,用力按了下去。
“喀嗒”一声,魌头的眼睛应声下陷。一阵“轧轧”声中,棺盖向后平移了二三公分。我们一阵兴奋,本来对铜棺束手无策,哪想到能发现如此玄机,这眼球居然是个锁扣,真正出人意料。
二狗正要用鹤嘴钎启开棺盖,黑暗中,左手边忽然传来“碰”的一声大响。二狗动作迅速地将我按倒,说:“不好,有机关。”
孙老头转过电筒往响声处照去,灯光中,只见那边一口棺材莫名其妙地自行解体裂了开来,死尸的手臂动了下,仿佛似要撑地站起来。
“尸变了!”孙老头和二狗异口同声说,面色剧变。但过了一会儿,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二人惊魂未定,兀自疑神疑鬼。
大凡凡事都有先入为主这个茬,孙老头和二狗是做这个行业的,对所谓尸变特别敏感,至于是否真的碰到过,那就不足为人道了。棺材年代久远,本来已经朽了,乍遇空气及震动,散了也说得过去,不过当巧不巧,正遇到大家把心思全放在开启铜棺时散,骇人不浅。
刚才一瞥之间,我看清楚那棺材在散开的同时,带着里面尸体原本举着的手一起掉下来,我说:“不是尸变,这人是被活着钉进棺材的,那只手抓在棺材缝那里,手指入木,到死也没放开。”
二狗小心走过去,想要伸手扶上棺盖,孙老头大喝一声:“不能碰,尸体还没移位,阵势未破,若有阳人触碰,八尸阵立破,主棺之中即时就会起尸,后患无穷。”
二狗的手及时停住,回头看了看孙老头,又望了望我。我虽然怀疑孙老头此话,但终究抱着宁信其有莫信其无的心思,向着二狗点点头。
二狗半蹲着仔细看了看,说:“小杜说的有道理,死尸都烂成骨头了,手指特别粗大,应该是练过一指禅或铁指功一类的功夫,碗骨和足踝上绑着铁链,看样子是个死囚。”
“死囚?这么说,布局这个墓,官府也参与了,难怪这么大手笔。”孙老头恍然大悟地说。
这时台上的铜棺里忽然传出几声“叮叮”的轻微敲击声,把刚回过神来的我们又吓了一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TMD,真是走夜路碰鬼,邪了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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