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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之前,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从时间上来看要求的确很紧迫,而在政客眼中,可没有未成年人或者成年人的区别,只要你能扛得起枪,杀得了人,你就算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了,在当时的美军中,童子军可是屡见不鲜的。
对于帕特里克的提议,黄厉内心是纠结的,当成年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孩子们送上战场的时候,已经无法用道德人性来衡量这些人了,黄厉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他毕竟还是一个人,帕特里克摆在面前的蛋糕又让他无法抗拒,所要求的条件太过苛刻,他现在就想风箱里的老鼠,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的眼光越过帕特里克的背影,看向了那抹蓝色的靓丽,想起过往的种种,蕾切尔虽然还是个少女,但她的心智成熟的可怕,也许是家教的缘故,也许是一路走来所经历的种种磨难造就了她坚毅的人格,黄厉已经不敢把她当做花瓶来看,他有时甚至需要蕾切尔的意见来指导他作为一个19世纪中期的人应该如何正确地去想问题。
蕾切尔已经和那位老头谈妥了,对方虽然不满于她提出的三成利润,但也没有办法,谁叫这个狡猾的女主人抓住版权这个要害不放呢,而且这个女主人看起来至少能够当半个家的主,在这个女人没什么权利的年代,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况。
各自处理完了最麻烦的事情,他们已经没有了待下去的必要,老头和帕特里克结伴而行,算起来,老头也算是本土派,因为身份的缘故,可能只是一个外围成员吧,
等到这些人全部走后,蕾切尔才在约书亚的追问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反正他们对拉科塔的近况也不是很了解,并没有有用的消息透露给他。
“如果有时间的话,来我的农场坐坐。”
蕾切尔敷衍地点了点头,约书亚一脸难受地朝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闹成这个样子,大家心里都不好受,王德福看着眼前纠葛的家人们,自发地给约书亚牵过去一匹马,缓和了一下这种让人窒息的尴尬。
“李,你怎么了?”
蕾切尔安顿好了萨姆森和三个弗吉尼亚老乡,走到黄厉身旁,他正站在庄园尽头的树林边上,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闷烟。
“帕特里克给了我一个机会,让孩子们上战场,战争结束后,获得公民权。”
他不想对蕾切尔藏着这个秘密,反正藏也藏不住,在这种焦虑的时候,他需要建议,明明知道蕾切尔绝对不会同意,也需要她给自己一个建议。
蕾切尔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地脸色数遍,黄厉一路走来,在三藩市的所作所为她看在心里,他是真心希望让印第安人融入到美利坚的白人社会中,也希望通过教育、文化、科学来促进印第安部落的发展,可惜,上帝永远不会眷顾印第安人,你想要获得基本的人权(公民权),流血吧,你想要获得美国人的尊重,死亡吧。
她不懂什么大道理,评断是非的标准也只是一个清教徒该有的人品和道德,这种事情,男人有自己的打算,在他摇摆不定的时候,女人只需要轻轻地吹吹耳旁风,男人就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不会发表任何意见,但我要提醒你,胡恩,你考虑事情过于全面了,不累吗?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本心做出选择呢?”
“本心?谁会希望这些原本该在学校里读书识字的孩子上战场?”
“那就问问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
黄厉听着蕾切尔的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蕾切尔就这样静静地等在他身旁,默默地看着他,一直等到他呼吸了百次之后,见他睁开了眼睛,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迷茫。
“先把房子盖好,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也就是拖延呗,拖延到无法再拖延的时候,你又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当庄园的建造接近尾声,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房子盖好了,该怎么分啊,人人都想住进大房子,可谁知道庄园主黄厉怎么想的,若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园主,就像那些吝啬的南方佬一样,是不会把庄园的房舍分给所谓的下等人的。
然而这并非主要的问题,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某些看起来不算麻烦的小问题如今已经成为了大问题。
晚餐之前,蕾切尔把黄厉叫到一旁,透露过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他们的食物发霉了,不只是野牛肉干,土豆和玉米也难逃加州潮湿温暖的气候荼毒,黄厉跟着她来到马车旁,挨个检查变质的食物,坚硬的土豆变成了软趴趴的柿子状,玉米上长满了大小不一的白色斑点,野牛肉上的绿毛正在蓬勃发展,三种主食完好无损的恐怕不到一成。
“这个该死的天气!”
王德福这个大管家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他黑着脸站在一旁等候黄厉的训斥,黄厉却并没有向他发难,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统筹管理的,王德福之前也只是一个行商,让他管理一百多号的人的吃喝拉撒,暂时还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把剩下的食物清理一下,算一下还够几日,粮食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不得不把那些腐烂的食物抛弃,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人们喜欢吹嘘活着并不是为了吃饭,可当没饭吃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原来人活着就TM是为了有一口饭吃而已。
翌日,清算出剩余食物的王德福告诉他口粮还可以支撑一周,如果严格控制一下消耗,还能再坚持半个月,问题是半个月以后呢?距离开春还有三个多月,哪怕是抢种冬小麦,也要熬过大半年才能收获,到时候真成了坐吃山空,这一百多号人等着饿死在三藩市吗?
为了解决食物危机,黄厉给了蕾切尔1000美元,让她去城里采购粮食,按照人均口粮每日斤半米面的标准,一百多号人每天就要就要消耗70~80KG的粮食,还不包括蔬菜水果肉类这些必不可少的东西。
可蕾切尔带回来的消息无比地糟糕,三藩市今年的收成不太理想,定居者需要囤积一部分种子,没有多余的粮食出售,而牛羊倒是有一些,可是价格因为战争阴影的靠近虚高起来,几乎涨到了平时的两倍,而仅有的一些余粮也被附近的拓荒者们抢先买下,至于市府储备粮,除非你有泼天大的关系,比如你是美国总统的亲戚,才有可能弄得到。
好邻居齐柏伦听到风声后过来慰问了一下,但对于这样的情况表示爱莫能助,他们的存粮也就能够支撑到明年夏天,拿出来根本不够一百多号人塞牙缝的,而牲畜,在蕾切尔反复询问价格后,老头子才支支吾吾地说明了情况,这些牛和鸡竟然也是市政府的储备粮!帕特里克早就把他们的资产摸得一清二楚,他现在相当于是在帮帕特里克打工,没有帕特里克的同意,他擅自卖掉是要吃官司的。
吃的,吃的,吃的,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吃的给难住,黄厉的脑海里不断地翻腾着奇怪的想法,当年李自成是怎么做的,天下无粮、裹挟饥民、杀官开仓、荼毒天下、荣登大宝,啊呸,他没那横行的本事,但不成闯王,美军也不是明军,对他这个造反的外来者可不会玩儿招安的那一套。
左右无法,黄厉狠下一条心,说:
“实在不行就杀马。”
“不,不能杀马,那些都是战马!”
鹿角当即表示了反对,可反对无效,因为马不是他的,他们带来的驮马是属于波克先生的,那个当然不能动,而战马的数量在经历了好几次的买卖和旅途中损耗后,只剩下了68匹,拉科塔的孩子们都已经无法人手一匹了。
当一匹年纪较大的战马倒下之时,鹿角哭的稀里哗啦的,可大家都知道,若非得以,谁会杀这些战马?一匹马大约能出300KG的肉,凑凑合合就能顶过去一周,68匹马,怎么也能顶过一年吧。
想起粮食的事情就想起了波克先生的那些马车,按照约定,这些马车早就该还给波克在盖博镇的联络人了,虽然波克的租金很廉价,但再廉价,东西摆在这里也是事儿,既然食物已经处理完了,这些马车也就没什么用了,该还给盖博镇的传教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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