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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雪后的天日渐暖和起来,而几日的调理后云茗的精神气儿也越发好了起来。每日于殿内榻上动作益发多了起来的云茗,圆溜溜的两眼眼泪婆娑盯着云芑便撒娇着:“阿姊,下雪的时候我便未曾好好玩过,而今雪都化了,你怎忍心拘我于这一室之内?”
云芑垂目看他,一般人若见这般撒娇的怕是什么都允了,也亏得她见惯了。她抬手弹了一下云茗的脑袋:“是不忍心,我这便就去替你看看外头的景致,回来说与你听,你不是说'阿姊讲故事最为灵动,只听其音便见其景'了吗?”
云茗捂着脑袋在榻上暗暗叫苦,云芑轻抚着他的脑袋柔声道:“今日九思会早些来,你昨日不是已答应在殿中等他的吗?且阿姊听闻宫人说后庭新开了些迎春,我便给你折几枝来,可好?”云茗听此便努努嘴点头答应了。
云芑本想只身往后庭去而却又看自己今日穿了厚袄子还披着沈青青要她带着的披风,折花怕是多有不便。只得点个平日里静默一些的宫俾与她同往。后庭原长了棵根深叶茂的松树后不知什么原由却一夜之间化为枯木,父君想再寻一棵型似的松树替换上,又正值云芑与父君求一方小院种些自己爱的花花草草,便被改作了一个小花园。而自云茗病重以后云芑便极少到后庭了。
云芑穿过层层宫门行至后庭,便见黄灿灿一片的迎春已将庭中装点得春意盎然,不觉微风,香气已至,果真是一片好景致。她抬手想折一枝却又因穿得厚重而不便,便让身后的婢女代劳了。
还未折几支便听到一片喧闹离后庭越来越近,云芑皱眉往园门看去。一位衣着艳丽浓妆艳抹的年轻妇人往她这个方向走来,其后还有十数名婢女尾随。
她心中紧了紧却也行礼道:“姑母安好。”
这浓妆艳抹的艳丽妇人便是她君父的姐姐,郧国长公主——云千千。云千千娇笑着走近她热络地握着她的手:“芑儿已长这么大了,姑母许久未见你却不想你出落得越发水灵好看了。”
云芑手上吃痛想抽手出来却不得已,面上依旧含笑回应:“芑儿也未料到姑母还是这般美艳动人,果真是郧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即使容颜渐老也难掩风华。”
云千千讪讪一笑松开了手看着云芑另一只手中握着的迎春道:“这花在枝头还开得正好……”
云芑退后一步又行了个礼:“茗弟病了太久未能出门,芑儿便折几支迎春给他瞧瞧,若姑母没有其他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云千千眼眸闪了一闪,呆滞立着,只说着:“甚好甚好……”
离了后庭小院云芑慢慢踱步往来路折返,脑海中却是一片凌乱纷杂。记忆里那个美艳的妇人不似今日这般浓妆艳抹,也不爱艳丽服饰。只是身着素服,木簪束发在那树荫下坐着替她梳着头发,且轻声细语,言语间亦是关怀备至。而转眼间这熟悉的眉眼却变得狰狞可怖,为她梳发的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云芑只觉得胸口紧了紧差点喘不过气来,只能停步扶住围栏大口大口喘着气,而眼泪也不自觉地大颗大颗往下掉着,她伸手连忙往衣袖中寻她的帕子却翻来覆去摸不到。
这时一张帕子递到她眼前,她接过帕子将泪渍擦干,抬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她站着。
“有伤心之事当放声大哭才好。”九思背对着她,语气认真。
“多谢你的帕子,改日替你洗好再还你罢。”云芑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好似未曾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往回走。
九思见她如此似有似无勾了勾嘴角便快步追上她,与她搭话道:“王城的迎春近日才开吗?城外的迎春已开败了一茬了。”
而她不想言语,少年接着道:“云茗那小家伙说是你去替他折花,折了这么久都不回去怕是把他给忘了,央我来替他寻他的姊姊。”
九思见她依旧不言语,便也静静随她走着。行至公主殿便见殿前立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妇人,只是身侧已无人跟随。
云芑见方才才见过的云千千又寻了过来,便打发身后婢女带着折来的迎春花先入了殿。便向云千千走去。云千千这边听见脚步声便转头笑着看她:“芑儿可算回来了,真让姑母好等。”
云芑淡淡应了一声,施施然便要转入殿内。云千千却大步往前挡在她身前:“姑母不辞辛苦专门来寻你,你便一口茶水不愿请我喝吗?”
云芑后退一步轻声笑着说:“我也没有什么好茶,怕怠慢了姑母,姑母要喝茶的话不如我过几日寻些好茶送到你府上。”
云千千收了一脸笑意:“芑儿既然这样说那我也不便再叨扰,只是还有一事劳烦”云芑疑惑的看着她,“听闻王君从应国请了一位医中圣手,而我近日身体有有些不适,可否请这医圣到我府中给我瞧瞧。”
云芑看她面色红润,能言善辩,一点毛病也没有的样子便要开口。而一旁一直静默无声的九思却回应:“医者仁心,长公主既然有求那我自然义不容辞。”
云千千讶异地望着这个少年点了点头便拂袖而去。
云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入殿。殿内榻上的小人双手撑着脑袋看着瓷瓶中黄澄澄的迎春花,眼里亮晶晶的似有星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