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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王思聪脸上裹着层层绷带,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孟丽云,踏进久违的家。
米黄色基调的家,温馨安静,客厅里米色的真皮沙发,一个个几何图形相拼的抱枕随意散落……一切都没有变,却已物是人非。
王思聪和孟丽云一时都默默无语。
王思聪的视线停留在照片墙上一张全家福上,照片上的一家三人,王震山拥着女儿和老婆,三人都笑得很开怀,幸福好像可以溢出框外。
王思聪走上前,伸手在照片上静静摩娑,泪光闪烁。
“孩子,是妈对不起你,妈自私,只顾自己心里过不过得去……”孟丽云哽咽着,“我宁愿你所受的苦都报应在我身上,十倍也好,百倍也好……”
“别说了。”王思聪转身,抱住妈妈。她不是妈妈,丈夫背叛的痛,她作为女儿,并不能感同身受——这些年来,妈妈是很煎熬的吧。
王思聪将头搁在妈妈肩上,就当这是她的第二次人生吧。除却生死,人生无大事。能有第二次人生,何其有幸,她当好好珍惜,不再浪费纠结。
夜晚静谧,微风拂动窗帘,王思聪给刚洗完澡的妈妈擦头发。孟丽云感受着女儿的关爱,心静如水。
“我考虑过啦,等你伤好了,该怎样还怎样,去澳大利亚读书的钱不用太担心,舅舅那边会支援你。”
王思聪摇头,“妈,我都这么大了,该靠自己才对。”
孟丽云欣慰地拍拍女儿的手。王思聪拿起梳子给妈妈梳头。一直保养良好的孟丽云,头上竟然有了不少白发。
“妈,你有白头发了。”
“嗯,早就有了,以前是染的。从前,虽然天天和你爸吵,其实担心你爸是因为我老了看不上……”孟丽云自嘲地笑笑。
从前她刻意维护,总想用外貌、用心思留住思聪爸爸的心。现在想想,是她执拗,一切何不顺其自然。他能和她恩爱厮守固然好,不能,也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孟丽云眼睛看向窗外,思绪飘得远远。她不知道,此刻的她,因为心思通明,眉宇间反而有一种从前没有的柔和美丽,与从前总夹杂着的尖刻锋利截然不同。
王思聪抚着妈妈的肩,想了想,“相信爸爸在里面一定会想明白的,等他出来,我们一家人再重新开始,只要有信心,一切都来得及。”
孟丽云紧紧握住女儿的手。
王思聪反握回,和妈妈相视一笑。
心情一好,恢复也快。不到两周,王思聪脸上移植的新皮肤已存活,有较好的血管形成。
整形医院诊疗室里,鹿小朵和裘正果、刘晓晓欢呼雀跃,而夏时雨对王思聪谆谆叮嘱。
“弹纱还不能拆,再固定两到三周,慢慢稳定就好了。”
王思聪频频点头。
裘正果一把抱住王思聪,哽咽难言。王思聪双手慢慢抱住裘正果后背,语含真情,“谢谢你正果,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裘正果浪花闪烁。
夏时雨故作嫌恶地将腻歪的两人拉开,并瞪了裘正果一眼,“小心碰到她的伤口!你还想不想她好了?”
裘正果心情很好,十分宽和地配合夏神医,连声道,“是,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裘正果的乖巧样,刘晓晓“噗哧”笑出声。
鹿小朵凑到思聪面前,细细观察,有点担心地问,“能完全恢复吗?”
夏时雨小心地给王思聪换着弹纱,“会有细疤,不过别担心,我既然答应过,就绝不会食言。”
鹿小朵咧开嘴笑了,“这还差不多。”
王思聪郑重道谢:“谢谢你时雨!”
“好好庆祝一下吧。”换好弹纱,夏时雨擦了擦手,瞟了鹿小朵一眼,建议道。
刘晓晓第一个拍手赞成,“对啊,今天可是思聪新生之日,是该好好HAPPY一下!”
HAPPY一下人人赞成,可是去哪庆祝呢?
几人七嘴八舌,夏时雨已换下白大褂,慢条斯理道,“既然你们定不下,不如去我家吧。正好——”
他又瞟一眼鹿小朵,“某人答应我的事,总算可以兑现了。”
夏时雨所指的“某人”这么明了,刘晓晓、王思聪三人齐齐看向鹿小朵,人人好奇。
鹿小朵茫然,“干嘛都看着我啊,难道是我答应了夏大医生什么?”
夏时雨不满,“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忘事!——你不是答应了只要帮忙治好王思聪,你愿为我做任何事嘛!”
夏时雨强调“任何事”三字,语气颇见暧昧。
原来——夏时雨真的喜欢鹿小朵!王思聪两眼闪闪,从前隐约的感觉,如今终于明了。也许是因为毁容时便已放开,也许是因为有裘正果,她并没有心酸,反而松了一口气,那种暗恋的心情,终于可以彻底放下。
鹿小朵怪叫,“思聪,你看到吧,我损失大了,不知道夏神医又要怎样剥削我……”
王思聪好笑地看着鹿小朵,自己的好友,有没有看出夏时雨的心思?不过,她那么糊涂,而且心思又在任医生那……王思聪微微摇头。
几人吵嚷着,一起汇往夏时雨家。
王思聪、裘正果与刘晓晓跟着鹿小朵进了夏时雨家,鹿小朵一边给几人拿拖鞋,一边和米哆说话。
“米哆,米哆?快出来,这些是我和夏时雨的朋友,思聪你见过了,还有刘晓晓和裘正果。”
米哆很安静,一声不吭。
刘晓晓左看右看,“小朵你在跟谁说话……这里没人啊。”
“她不会理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来多两个人,她就认生。”夏时雨拎着大包小包从门口进来,嗤笑鹿小朵。
鹿小朵耸耸肩,“好吧。——哇,你动作真快,要的食材就全采购回来了?!”
夏时雨吃力地把东西往厨房提,鹿小朵跟了进去。
裘正果低声问王思聪,“他们在说夏时雨养的宠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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