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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看她没有反应,薄唇轻抿,又重复一遍:“姑娘,你的纸鸢。”
她的贴身侍女喜碧从未见过自己小姐如此失态的样子,不禁轻声提醒:“小姐······”
长孙宁熙这才放佛如梦初醒。午后的阳光把她的脸庞渲染成红色,她不禁手中捏紧了手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世民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把纸鸢塞到她的侍女手中,便准备佛袖而去。被不想被长孙宁熙拉住衣角,他自问一副好皮囊,向他示好的女子也不计其数,还从未有人这般大胆拉住他的衣袖。他一副好笑至极的模样,打笑道:“怎得莫不是为了一只纸鸢便要以身相许?”
长孙宁熙的脸更加的红了,她结结巴巴道:“也不是······宁熙自幼父母便告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如公子留下些许信息······也好让宁熙每日上香为恩公祈福······”
长孙宁熙长这么大从未如此跟男子这般搭讪,她明显感觉自己已经是一身的汗。李世民的笑意更浓了,他怎会看不出这女子的心思,她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身上也不知散发着那个花味的胭脂香,可是不知为何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脑海中竟隐约浮现出如月凶巴巴的模样。
“乡野之人,不足挂齿,山高水长,有缘再见。”话音未落,李世民已经消失在闹事,背影俊逸,长孙宁熙再次看呆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过去了,随着各地藩王的各自离开,宫中也安静不少。杨广登基,大赦天下,本是早该被放出来的柳叙到了此时才被放出来,他已经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整个人仿佛苍老十岁,凌乱的胡渣,破烂的囚服,双脚被拷着厚重的脚链,当大牢大门打开,重新看见光明的时候,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趁着他发愣的时候,狱卒已经十分不耐烦,一把把他推了出去,重重的关上大牢的门。
他踉跄了几步,不禁悲从中来,此刻却也顾不上这许多,准备回府,与如心团聚。路过沉香亭时,他却被一阵抽泣声给吸引了,循声望去,在树丛隐蔽处竟有一女子在垂泪,他心生好奇,不禁慢慢的走过去:“三公主,不知为何伤心?”
一身缟素不施粉黛的如花转过身来,两眼泪汪汪的,她的发髻上不复素日的插金戴银,此时只别了一朵白花:“大人有所不知,自从父皇大哥殁了以后,如花日夜思念,食不知味,奈何父皇大哥丧期已过,宫中不许女子穿白,如花只得躲在了这里吊念,还望大人怜悯,不要告的旁人。”
兰陵公主如心本只安心与柳叙过寻常人家的生活,不问政事,且如心只道如花尖酸刻薄,本是自家姐妹,便从未在夫婿面前说过她的分毫,柳叙自是不知她的为人,且他本性格耿直,此时也不禁被如花感染了,顿时义愤填膺起来:“若是先帝太子知晓公主孝心,也必定会感动不已,都怪柳叙不才,才让奸人得逞,欺上瞒下!”
如花此刻哭的更加动容:“我倒是羡慕我那嫁出去的二姐呀!不问政事,相夫教子,本就是寻常女的心愿呀!如今如花身在宫中,亲眼看着兄弟相残,二哥对待父皇简陋下葬,对待大哥是连葬礼都没有的,如花心疼大哥!”
柳叙平日里便是衷心与太子,听见自己的主子死无葬身之地,不禁怒火中烧:“杨广小儿,杀父弑兄,乃天下人所不耻,柳叙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太子讨一个说法!”
他的声音引来了在宫中巡逻的禁军,此刻处于怒火中的柳叙非但没有住嘴,还破口大骂杨广,被一群禁军压到中华殿去了。
被押走的时候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完全没有注意身后如花那抹冷笑。
而如心此时早就得知柳叙今日便要出狱,想着喜庆些赶赶霉气,整个公主府张灯结彩,门口早已放了炭盆,她到底按耐不住做了马车便进了皇宫,一进宫门便打听了柳叙被押到中华殿中,又听宫女瞧见柳叙曾见过三公主,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便直奔中华殿。
此时的停月阁里,萱儿如同自家主人一样,带着枣儿一屁股坐在红木椅上。
“萱公主是越发的漂亮了。”冬花忍不住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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