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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小区的食杂店里面,一家人正在往桌子上面端菜,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每位家庭成员的脸上都漏出了幸福的笑容,这也难怪,毕竟晚饭时间对于任何一家人来说都是最正式,也是最放松的时间。大家伙很自然的会在这一刻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而这准备吃晚饭的一家人正是鲁冬的家人们。
早先,鲁冬的家是住在五楼的,后来鲁德明准备要开食杂店时,需要找个一楼,毕竟在五楼做买卖,那是不切实际的。恰巧这个时候他们同单元的一位老邻居准备要出售自家一楼,因为家里的老人不在世了,儿女又有自己的房子,就准备把房子卖了分钱,鲁德明知道后就找他们沟通,经过几次协商后,他买下了这个一楼。原本他的计划是在一楼做买卖然后回五楼睡觉,后来嫌麻烦,再加上当时资金有些周转不灵,他也就把自家五楼给卖了,一家人干脆吃住都在一楼了。
再后来,鲁德明觉得仅靠窗户卖货有点费劲,还有个问题就是进货不方便,需要绕道单元门里进货,于是他就决定要把卖货的窗户改成门,方便邻居直接进来买东西,送货的也不用绕远了。按说把自家的窗户改成门,这多少算是个事,因为毕竟你改变的是楼房的原有设计,但好在那个年代,鲁德明还是有一定的办事能力,所以没费多少周折,相关手续就被他给办理好了,他也顺理成章的把窗户给改成门了。这样一来不但方便邻居进来买东西,连进货上货的事,也不用再绕到房门了。
此时忙活完手头事后,鲁德明回到柜台里面坐着,老伴陈桂芳和大女儿鲁燕将最后一道菜,也就是汤端上来的时候,陈桂芳很自然的回头看了看墙上的表说道;
“哎?这都几点了,咱家大小子咋还没回来呢?”
鲁德明经她这么一说,也转过头看了看表,按理来说每天这个时候鲁冬确实应该已经下班回来了,今天这个时间还没有回来,也的确有点不符合平日里的下班时间,于是他问鲁燕;
“哎?燕啊,老池家的池德鑫和剑波回来了吗?”鲁燕摆好碗筷说道;“好像也没有回来,平常他俩都一起回来,有时还进屋白话几句,剑波一整就加班,所以他回来的晚,要不我再出去看看他俩的自行车回来没。”
鲁燕走出门外看到平日池德鑫和宁剑波放自行车的地方空空如也,她回来跟鲁德明说池德鑫和宁剑波也没回来。
他俩也没回来?估计可能是厂子有啥事吧,他仨在一起不会有啥事的,之前也有晚回来的时候,不会有啥事的,那咱们就先吃饭吧。鲁德明丝毫没有怀疑到鲁冬在外面出事了,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再者说鲁冬回来晚这件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池德鑫都在他身旁,俩人从小又习武,还不惹事,所以鲁德明也就没当回事,张罗着陈桂芳和鲁燕就开始吃饭。
“对了,爸,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啊,在这住。”
“怎么的?刘俊山今天又是夜班啊?”
“嗯呢,他那班,三班倒,今天是第一个夜班,我自己回家也没啥意思,我就不回去了。”
“行,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咱家也不是没有你的地方。”鲁德明一小口白酒咽进肚子后,一旁的陈桂芳说道;
“哎?咱家老三这几天是不是快给咱们来电话了?”
鲁德明微微的点了点头,陈桂芳嘴里的家里老三,说的是他们的二儿子鲁生,因为排行第三,所以平日里就叫他老三。鲁生的学习不如鲁燕和鲁冬,再加上有点痞气性格,鲁德明担心他不上学在家容易惹事,所以就让他当兵去了,一转眼这也当了两年多的兵了,明年这个时候也就该回来了。
“呦,老鲁大哥自己在这喝呢啊?”他们三口人正坐在桌前唠嗑呢,池德鑫的父亲池军走了进来。
“哎,小军,来来来,跟我喝点,咱俩挺长时间都没在一起喝过酒了。”
“等一会啊鲁哥,俺家盐和味精都没了,我得给她们捎过去,送完我就回来,哎对了,鲁哥,冬冬没回来呢啊?”
“没有啊,你家池德鑫也没回来呢啊?”
“没有啊,我看剑波自行车也没在楼下,唉~~不管他们几个了,他们仨在一起也没事,你等我把东西送上去就下来跟你喝点啊。”
“好嘞!~”
自己的父亲热情好客,鲁燕这是从小就知道的,所以她很自然的就起来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还有一个酒盅放在桌子上了。没过一会池军就回到食杂店里面来了,他手里还拎着一袋水煮毛豆和两份五香干豆腐卷作为下酒菜。这俩人既是老邻居,又是老哥俩的,性格还投缘,就坐在桌前喝着小酒,看着电视,闲聊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吃完饭没事下楼的邻居越来越多,大家围坐在一起唠嗑,嗑瓜子,剥花生,看电视好不热闹,为啥大家伙都愿意来鲁德明家来看电视?一来是他们老两口热情好客人缘好,二来是有的邻居家还没有电视,第三点就是鲁德明家的电视是彩电!彩电的视觉效果比黑白电视好,所以更吸引人,还有的邻居则是属于吝啬型的,家里有电视,但觉得在家看电视费电,就都来鲁德明这里看电视。当然了,不管他们是以什么想法来看电视,鲁德明都是热情欢迎的。
就在大家伙跟平常一样等着电视里面播放电视剧的时候,突然间,宁剑波冒冒失失的推门而入,跟鲁德明说;
“大爷啊,出事了,冬冬跟人打仗进医院了。”
鲁冬跟人打仗进医院了?这句话犹如炸雷一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起来,大家伙七嘴八舌的问宁剑波这是怎么回事,弄的本来就内向的宁剑波一时间不知应该怎么说好了。好在鲁德明是见过世面,在关键的时候能镇主场的,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拍着宁剑波的肩膀说;
“剑波啊,你别着急,大爷现在就跟你去医院。”
“我也去,我也去,我们都去。”
大家伙都很热情的寻思去医院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鲁德明一一谢过之后,拍了拍陈桂芳和池军的肩膀说;
“还是你俩跟我去医院吧,桂芳不跟我去的话,她在这里也得担心,小军不跟我去的话,他也担心池德鑫的状况,因为平日里都是他俩在一起的。小燕啊,你给我看好家,我们去医院看看。“说完他们四个人就用一种近乎小跑的速度跑了出去。
看着鲁德明火急火燎的样子,宁剑波原本想告诉这里没有池德鑫事,可是胆小又嘴笨的他,硬生生的把想说的话给咽了进去。
他们这伙人小跑到了马路上,鲁德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说好目的地之后,出租车就向目的地驶去。趁着还没到医院的这段时间,鲁德明问了宁剑波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车里的人不像刚才食杂店里的人那么多,所以宁剑波表达起来也容易了不少,并且把池德鑫没在现场的事也都给说了出来。
当池军听到宁剑波说池德鑫没在现场的时候,坐在前排位置上的他当时火气就上来了,他大骂池德鑫这个小瘪犊子平时都跟在鲁冬的身边,关键时刻却不知死哪去了,真他妈的差劲!鲁德明了解池军这个人的性格,他也知道池军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并不是他在演戏或者装出来的,因为都这么多年的邻居关系,谁还不了解谁啊。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后,鲁德明付了车费,随后他们三人由宁剑波带领着一路小跑的来到了鲁冬所在的诊室。此时鲁冬头部的伤口已经被医生给包扎好了,他坐在椅子上正在打吊瓶,看到父亲和母亲来了之后,他忙起身,陈桂芳看到儿子这样了,眼泪一下子就淌了出来,捂着嘴想问这是儿子怎么了,却因为情绪有点太过激动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好在鲁德明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他伸手示意鲁冬坐下不要动态,随后他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蔡梦洁,他用手拍了拍蔡梦洁的肩膀说道;
“姑娘,辛苦你了。”
别看蔡梦洁平日里在鲁冬面前像个小辣椒似的,可是当他看到鲁冬父亲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胆怯。因为她分明的感觉到,眼前这个跟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一样大的男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场,不像自己父亲那种凡夫俗子一样。
“我在来的时候,听剑波跟我说了你们今天的事,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蔡梦洁吧?”
“啊…啊…对,我叫蔡梦洁,叔叔…叔叔好!~”
蔡梦洁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给鲁德明弯腰鞠躬了。鲁德明赶忙把蔡梦洁扶起,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陪着自己儿子打吊瓶这么长时间,一定还没有吃饭,所以他提出要让陈桂芳带蔡梦洁出去在附近的饭店吃口饭。蔡梦洁一听要让鲁冬的母亲带自己出去吃饭?她连忙推辞和谢绝他们的好意,并且表示既然叔叔和阿姨都已经过来了,那她也该回家了,要不然自己回家晚父母也该担心的,所以她没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就快速的离开了医院,临走时还不忘与鲁冬四目相视的互看了几秒。
看着蔡梦洁离开的身影,鲁德明再回想刚才宁剑波跟自己说的他们今天的经历,鲁德明知道,这个名叫蔡梦洁的女孩一定跟自己儿子关系不简单,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把这个想法暂时藏在心里。
四十分钟过后,鲁冬的吊瓶也就打完了,鲁德明又询问了一下医生关于鲁冬伤情的事,在得到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的答案后,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他们三口人,外加池军和宁剑波就离开了医院,往家走了。
第二天早上,鲁冬和蔡梦洁在厂区外面打仗的事成了厂子里面的头号新闻,大家纷纷说没想到鲁冬会武功,也没想到蔡梦洁激眼的样子那么厉害,(激眼;当地俗语;意思为发怒,生气。)更有的人说,当时鲁冬已经承认蔡梦洁是他媳妇儿的事儿了。面对这些纷纷扰扰的议论声,照常来上班的蔡梦洁根本没把这些话放在耳中,只是当她经过鲁冬的屋子,看到门上挂着的锁头时,心里不禁泛起对他的惦记与思念。
一上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在这期间,蔡梦洁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朝鲁冬的屋子望去,她很希望能看到他门上的锁被拿下来了,那样的话,她就可以进屋去看看鲁冬了,只可惜,那把锁无情的击碎了她的想法,依旧在门上锁着,一动没动。
“蔡梦洁!~”此时正坐在自己屋子里面想着鲁冬的蔡梦洁,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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