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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扶桑回到军营,厨房已将今日的饭菜送来,蒋舜华也同扶桑一起用膳,牡丹虽是心里不高兴,但到底不敢说什么。用过午膳之后,因为军医处需要人手的缘故,蒋舜华便回去帮忙了。
“姑娘,您怎么一直闷闷不乐整日呆在营帐里,心情也不似往常欢愉,可是有心事?”牡丹从厨房里择了两份精致的点心放在一旁。扶桑早膳和午膳都进的很少,都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想来也觉的腹中饥饿了吧。
扶桑淡淡的看了两眼只觉得口中无味,没心思去食,她是个会惜命的人,自己的安稳都还未可知,怎能放心享受!
往日那些事情她不再做自是有她的道理。昨日蒋舜华什么都没有说,晏忻便只是看着她,也因着含笑曾与她交好,便能让晏忻对含笑格外开恩,而牡丹却要承受皮肉之苦,怎能不叫人寒心。
晏忻如此偏袒她,她怎好在此时以身犯险,她若是太过随意欣喜难免教人觉得有招蜂引蝶之嫌,虽然整日在营帐里拘着着实的苦闷,总也好过被人暗害的好。
扶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揉揉微微酸涩的双目,抬头看着牡丹的脸,难为她平日里对她那样的好,如此也架不住她要生害她的心思,稍稍平复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说:“咱们认识那么多年,从前都是以姐妹相称,如今身份骤然转换,你恐怕还不适应吧?”
如果连身边的人都对她起歹意,可不就像在自己身边安置了一枚定时炸弹吗,时时都有粉身碎骨之险。蒋舜华虽不是什么好人,然而她信她的话。
今日蒋舜华有意无意的与她提及牡丹的为人,她细细思量也觉得蒋舜华说的不错,牡丹本就是个善于攀龙附凤的人,现在她虽是在扶桑的身边为奴为婢,到底也比之从前要好上许多。
牡丹神色略有些不自然的闪躲,扶桑只当没有看见任由她说:“从前啊,说好听点咱们是以姐妹相称,然而背地里谁不说谁的闲话。现在咱们虽然是主仆,但总从私心里来说,总感觉不必再像以前那样自欺欺人。你从来都比我要高一等,然而从前则是不想承认,现在,总算是能正视了。”
她知道扶桑素来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挑拨,然而她偏不向扶桑示弱。事实上牡丹也着实是这么想的。从前扶桑是花魁,然而自己总觉得也不比她差,而现在,两人的身份彻底不同了,这变化,她想不承认都难。
“说的不错,现在不管你想不想承认,我都是你的主子。”凤卿若将‘主子’二字说的格外重些,也不想去看她略惊慌的神色,若是有别的办法,她也不愿这样难为牡丹。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什么都可以不信蒋舜华说的,唯独这一句,她深信不疑。
“是……”牡丹不敢多说生怕露出破绽。今日扶桑说的话做的事,都格外反常,实在不像她平日里那般浅薄张扬的性子,想来一定是蒋舜华那贱人挑拨离间了。
扶桑转身,冷眼带笑看着她,不再多说。牡丹略有些站立不安不知所措,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牡丹看着她的神色小心应付着,万不可让她发现什么,疑心归疑心,若她没有切实的证据,定也不能多说些什么。
军医处
尧图本也没什么要忙的,把蒋舜华叫回来只是不想她在哪里看着扶桑那副嘴脸,原本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偏还要她在那里照顾,分明就是把蒋舜华当做下人一般使唤,所以有一点事他便着人去把蒋舜华给叫了回来。
然而蒋舜华在那里呆着也没什么事,左右闲得发慌,温月见她闲不住的样子便道:“这几日正午的时候天热的心烦,姑娘难免烦躁忧思,不如去军营后面的竹林逛逛,奴婢再带上琴,咱们听风弹琴岂不是美事一桩。”
温月看着扶桑略有些动心便也放心了,尧图也点头答允,她能出去散散心,也总好过在这里傻傻呆着。
“好吧,难为你费心想着,那地方也着实偏僻,想来也不会有人前去,你先去取琴吧,我自己先慢慢走着去。”平日里走到哪里都由温月跟着,实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整日里过的惴惴不安,不是提防这个,就是要提防那个,日子过得真是着实辛苦。
一刻钟的功夫便的走到军营后方,看见那片竹林,蒋舜华只觉整体身体都放松了不少。
苦节凭自珍,雨过更无尘。岁寒论君子,碧绿织新春。
古来人称梅兰菊竹为四君子,暗喻自身清高拔俗,而非常人可比。竹还是高雅、纯洁、虚心、有节的象征,古来庭院皆有竹居而有竹,则幽篁拂窗,清气满院;竹影婆娑,姿态入画,碧叶经冬不凋,清秀而又潇洒。
蒋舜华走着忽而闻听一阵极好的笛声从竹林里传出。闭目聆听,羽衣霓裳一曲动心,一舞动情。霓裳曲。原是琵琶和箫来演奏的曲子,此时不知是谁别出心思,换做笛声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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