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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工人夜晚清扫,门前一块方地总扫不净,总有烟灰飘落,还落到肩头,抬首一望,二楼其中一间主卧的露台上,点火的烟头星点般明明灭灭。
“是二少爷的房间,是二少爷。”其中一个确定。
“二少爷居然吸烟,也不怕老太太家法。”另一个说。
“我们赚人工,闲事不要管。”
工人悉悉娑娑离去,隐在月色中。露台上继续烟圈袅袅。
夜半,季府灯光逐一灭去,露台的烟圈也淡去,两根手指掐住烟蒂,恨恨摁灭在理石扶栏,一阵风将烟沫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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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色渐光。卧房的光线被窗帘遮拦,黯色衬出暧昧。
诺大的床上,男人的臂膀圈住女人的腰肢,女人的细腿勾着男人的膝,梦里的时刻都紧密相缠,谁都不愿松开。
聂桑醒来,望了眼头顶的挂钟,轻轻挪开男人的臂膀,忍着全身酸痛坐起身,伸个懒腰,躬下身捞捡一地的碎件。
昨日从休息室转战到这里,整宿疯狂,为贺他生辰给足了诚意。
在背后系扣文胸,感觉到热气逼近,手臂被嬴握。“这么早?”他慵懒地问,将她半拉回被窝。
她提醒他:“生辰已过,恕不奉陪。”
他正经地商量:“预支明年的生辰?”
她推开他,嗤笑:“你还在发梦。”弯起膝,将内裤穿上,下床,在镜前扣衣衫。
他侧过身,晃晃食指辩驳:“不是发梦。明年的生辰会有小朋友在你肚里,或是已经在我们身边,哭闹不让我们二人世界。又或者我们身边有一个,肚里还有一个,我们就不似现在这般自由。”
她抿唇笑,瞥了他眼。
他当她默认,伸出手臂将她捞回被窝,继续奋战,直到窗帘遮挡不住曦光,两人已汗水交融。
她庆幸事先算准他本性毕露,多带了两套换洗内衣。
冲浴间,水雾袅绕。
“你不担心?”她问。
他正为她揉洗发丝,没有说话。
她抬头,他一挑眉,望她。
她伸出手臂将防水表盘对向他,提醒:“还有一个钟头,就要摊牌。”
他接她的话:“然后我们可以见天日,不必偷偷摸摸。我可以带你回家,对外界公布婚讯,我很期待。”
“可是你们会兄弟翻脸,感情破裂。”她不留情地点破。
他摇头,“一开始他或许不能接受,但总有一天会想通,我对他有信心。”
她侧目望他。
他笑,捏捏她的肩,“我们同卵同胞,不要低估我们兄弟的感情。”
她叹气:“但愿如此。可是对我,他不会这样容易释怀。”
他认真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是他大嫂,看在我的面子,他不会为难你。当然也不会亲近你,因为我不许。”
她眉眼弯弯地笑。
男人的霸道强势没有不同,她偏吃他的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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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半个钟头到会所,侍应将他们引入私人隔间,隔间私密隔音,适合私谈。
一进门,他们愣住。
“你已经到了?”季尹则问。
“已有一个钟头。”先到的那个人正在一口口抿红酒,一派气定神闲。“我们两兄弟难得正式约谈,要有诚意。”
她隐在他身后,心脏已然乱跳,听到他的声音,头脑蓦地空白,不由要挣脱紧握她的手。
他却握得愈加紧。
她木偶般,脚步没有知觉地随他进门,双双落坐。
季尹淳放下酒杯,双腿交叠,坐直身体,含笑望向对面的男女,笑意晦暗不明。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阿淳,对不起。”他举起他们十指交握的手,直白地道:“我们在拍拖,请你成全。”
话音落,一室沉默。
季尹淳轻声一笑,打破了沉默:“原来你中意的是我大哥这一型。”
聂桑垂下眼睛,轻声说:“对不起。”
“几时开始的?”他问。
“我来到香港以后。”她答。
“谁先追谁?”又问。
“我先追她。”
“我先追他。”
异口同声。
季尹则用掌心扣住她后背,示意她不要说话,抢白道:“我先追的桑桑。因为考虑到你的感受,她一开始没有接受。我们不愿隐瞒你,所以今天同你坦白。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给你时间。”
他勾了勾唇,继续问:“你们到了哪一步?”
答:“我们打算结婚。”
“上过床没有?”
“阿淳!”季尹则忍不住斥道。
季尹淳耸了耸肩,轻松地道:“不用多想,如果你们还没有上过床,我会考虑再争取一下。”
对面的两人神色晦涩不明。
沉默半晌,季尹淳倏然开口道:“好吧,你们已经告诉我答案。那么,恭喜。”
话音一出,聂桑猛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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