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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艮和林宽的表现都太过于激动,尽管明显戳中了林子江的脊髓,但他之后会不会有天艮设想的崛起般的起跳反射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夜深了,又是在医院里,林子江脸上的疲惫也不是装出来的,三个人约定好了第二天的见面时间,天艮便和林宽离开了。
走到摩托边上,林宽犹豫的看了看天艮,“你打算去哪儿,”下半句还没说出口。
天艮这次再也控制不住了,朝着劲飚200的轮胎就是猛的一脚。若不是林宽眼疾手快扶住了这两米长的庞然大物,让它一头栽在地上的声音足以把整个小医院惊醒。
“天艮……”林宽沙哑的声音也只是喊出了名字,之后是急促的呼吸声了。
“林宽,你告诉我,这都是假的。不看见夏雨,我还是没法相信。”天艮也不敢相信在林子江屋子里坚持了一晚上,当自己再次置身于旷野夜空,他第一次感到了像感冒似的鼻涕一样,竟然有液体从眼球边夺眶而出。
林宽刚刚扶住了摩托,只见天艮一转身,又冲着身后的高墙一拳愤击,还来不及看清楚,天艮的拳头隔着墙就落在了林宽的手掌里。
林宽没再说话,也没阻拦,天艮发泄出来的每一拳每一脚都默默去挡住接住了。
可此时的天艮像头上被打中了猎针的非洲野狗,除了拳打脚踢,竟然也开始磨牙撕咬起来。
天艮见拳打脚踢都不能发泄,双手紧紧抓住了林宽的肩,张口咬了下去。
牙关咬的太紧,直到感觉到了嘴里的血腥,天艮才推开了林宽,一把坐在了地上。
看林宽也蹲了下来,天艮不敢也不愿意再去看到任何熟悉的脸庞了,蜷起腿支起胳膊,发出了比被捕获的野狗还凄凉的“呜呜”声。
林宽深深的吸吐,一支烟在十几秒钟便燃尽了。
天艮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见林宽递过来一支烟,他摇摇头,没有去接。
“能帮你暂时忘了夏雨。”林宽没有顿挫的补充道。
“忘了夏雨?我一秒钟都不敢忘,也不会忘的。我们都需要清醒,需要尽快平静,夏雨等着我们呢。”天艮一抬袖子,在脸上随便擦了下,站了起来。
“走吧。今晚我回家。”说着,天艮跨上了林宽的劲飚。“上来啊。坐等‘明天’之前,还有很多事儿要做,我们没时间磨蹭了。”
“你骑回去吧。我自己回去。”林宽没坐上后座,转身要走。
“你也疯了吗?从这走回家,你要打发时间到天亮吗?”天艮的怒吼没有拉回来林宽。
“天艮,我也需要自己的方式,让心尽快平静下来,不然等不到天亮,我就想去打死林力。你不在的时候,没保护好夏雨,我也是心要炸要裂的感觉,我说不好。不说了,你路上小心。我跑回去。”等声音越来越弱,林宽已经消失在黑夜里了。
天艮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可以理智平静,今天才明白,他的一辈子还太短,他这18年的一辈子里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飓风巨浪而已。然而,在他第一次经历这番磨砺时,好在他不是一叶孤舟,旁边有一个肯跟他一起傻陪他一起尿裤子的林宽。
兽性燃尽了,再次捏紧离合器手把时,才注意到自己满手是血,两只手对搓下,又没有疼痛感,“是被冲昏了脑子,没知觉了?”天艮心里诧异。
再次用力蹭掉血迹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血。看看远处林宽离去的背影,黑夜里面也似乎夹杂着血色。天艮咬了咬牙,发动了引擎。
回到家,已经是下半夜了。
天艮周日晚上回自己家,可是逢年过节或家里有事的偶然现象。
身上的血迹解释起来麻烦,轻声进门换了衣服,简单洗了把脸,天艮看见老爸书房的灯还亮着,敲了敲门进去了。
“爸。”天艮一路上想好的词儿,一下子又被嗓子眼里涌上来的盐水堵了回去。
“怎么,去了趟省城回来玩野了?都不知道几点了吗?”老爸转过头来,额头上的皱纹在幽暗的台灯下带着数落的神色,像密集的梳子纹理,让本来就苍老的脸,更添了几分岁月。
眼前的老爸,这看上去跟林子江哪里像同寝过的同龄人,简直就是差了不止一旬的隔辈儿人。
天艮小时候就一直住奶奶家,父子单独交谈的次数单手都能数过来,上次为了啤酒币而贸然发脾气的老爸在天艮心里还是个没抹去的阴影。
都道父子连心,在分析桥梁构图方面,天艮承认自己的理性思维是从老爸那儿遗传来的,话不必多但大多可以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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