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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童克疾还在睡梦中就被门铃声吵了起来。小雪正在厨房准备早餐,萍萍偎在沙发上发呆。来不及问候什么“早上好”之类,童克疾便去穿过客厅打开了房门。
“请问是童克疾童先生家吗?”鹿一鸣手捧一大把红色的玫瑰站在门外,大概是有99朵的样子。“是的,您是?”童克疾并没有见过鹿一鸣,但他能猜出一定是冲着萍萍来的,可他又弄不清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家住址的。童克疾转身去看萍萍,心想肯定是昨晚她们有所沟通,却见萍萍一下躺倒在沙发上,用薄被蒙上了头。“萍萍……”,鹿一鸣趁童克疾转身的功夫抢进门来,简单判断了一下室内的大致情况之后就直奔沙发上的“被团”而去。“鹿一鸣?!你怎么找这儿来了?!”小雪从厨房里跑出来,扎岔着两手,显得不知所措,又有些义愤填膺。“萍萍,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跟我回去吧,好吗……”,鹿一鸣并不去理会童克疾和小雪的存在,而是直接走到了萍萍躺着的贵妃榻前。
童克疾一把将小雪拉进厨房,他知道,萍萍与鹿一鸣之间的恩怨,只能由她们两个人自己去解决。小雪挣了几挣,意思是担心鹿一鸣再伤害萍萍。“没事儿的,让他们两个单独谈一谈吧!”童克疾关上厨房门,却见炒锅里正煎着的鸡蛋已经冒烟儿、铝锅里的小米粥正扑噜扑噜从锅沿边儿上淅出来。童克疾急忙跑过去关火,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秦克学的“锅论”——那么,那个什么鹿一鸣到底是什么样的柴火呢?竟然把萍萍这个锅给烧炸了!
正自意识流横冲直撞地胡思乱想,小雪突然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童克疾的身体:“你……想我了吗?”童克疾不敢转身与小雪面对面地站立,手停留在空中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你想了!你一定想了!”小雪转到童克疾的身前,把头娇羞地埋在童克疾的前胸,下身紧紧贴向童克疾的小腹——她的“你一定想了”,就是基于“那里”而作出的精准判断——“晨勃”,把童克疾给出卖了!
“小雪……”,童克疾试图把小雪从身前推开,但小雪哪里肯就范,死死拽住童克疾背后的睡衣不放,并模仿着童彤的语调道“我身上粘胶水儿了、粘胶水儿了!”童克疾爱抚地抚摸着小雪的头发,内心既感到无限幸福,又觉得十分不安。男人的感情真的很复杂,不像女人,爱就爱,不爱就不爱,爱一个人他怎么对待自己都行,就像萍萍之爱鹿一鸣,而要不爱一个人,他就算只摸了自己一下,都会令她感到十分的厌恶。男人却不同,他可以依恋一个女人而和她亲近、可以感激一个女人而和她亲近、可以只是因为喜欢她的身体而和她亲近,甚至什么都不为,也可以和她亲近……。实事求是地说,在童克疾对小雪的感情当中,父亲对孩子般的那种怜爱的成份占了绝大多数、成熟男人对青春少女身体的向往也占有一定的比例,唯独那种所谓的“爱情”,好象却很少很少。
被小雪柔软的身体缠绕着、附着着,使童克疾的“晨勃”持续着、昂扬着,但他内心的不安也在持续漫延着、浸润着。他凭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无奈、真正的挣扎!他无奈于自己身体与灵魂的博弈、挣扎于由于妥协于身体而不断地昂扬。他无奈,因为他的内心还有向往;他挣扎,因为他心中确实有所不舍……在无奈和挣扎中,他想起了一位诗人的话:“抉择很痛苦/因为要舍弃不忍舍弃的/抉择很快意/因为将要拥有将要拥有的/不忍舍弃的为什么非要舍弃?/将要拥有的难道真的就更好?/从岔路口出发/我不能同时走在两条路上……”。是啊,自己和小雪,怎么会又重新走回到当初的岔路口了呢?童克疾想起了徒弟谢静媛的一番话,她说天秤座的人,往往在感情问题上优柔寡断、惮于取舍,如果不加以克服,终难在事业上成就大事!她说你看那些历史上的一个个大人物,都是懂得取舍的高手,比如刘邦,敌人追来的时候,为了车子跑得快点儿,他竟然三番几次地把自己的孩子踹下车去!项羽抓了他的父亲,说要把他父亲扔到锅里烹了,想迫使他投降,他却说“别忘了分我一杯羹”!谢静媛最后还像是总结陈词般地说,有所舍,才会有所得嘛!不是有个广告也这么说嘛:智慧人生,品味舍得!
是啊,童克疾想,谢静媛虽然八卦,但在这一点上却非常正确,自己从小就不喜欢做选择题,那种非A即B的选择,总是会让人心生伤感。记得一位同学在一次考试之后说,那些选择题一道都不会,索性全选了A,相信总会蒙对几个!而童克疾对于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索性就不选。其实,童克疾这种在面临艰难抉择之时惮于选择的做法,却是非A即B的第三种选择——不选择!但是,这次童克疾却不能不选择,因为在客厅里还有另外一对儿冤家。
再次与童克疾相对的时候,萍萍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鹿一鸣从萍萍身旁的贵妃榻上站起来,向童克疾稍稍一俯身道:“童医生,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做医生的,其实最大的心愿,就是永远都不要有人添麻烦!”童克疾认真措辞,话说得很婉转。“是啊是啊,都是我不好!把小雪也给辛苦了一晚上!”鹿一鸣转向小雪:“小雪,你陪萍萍待一会儿,我想和童医生单独说几句话!”
童克疾把鹿一鸣引到自己的书房,鹿一鸣跟进来的时候轻轻关上了房门。“感谢您对萍萍的照顾,真的非常感谢!”鹿一鸣对童克疾轻轻鞠了一躬,像是早有准备似地从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上次王律师和童先生签的那份合同,委托我们代表您全权与PNG商谈庭外和解的事宜,目前事情已经圆满地得到了处理……”,鹿一鸣把合同中童克疾签字的部分在童克疾面前晃了一下,意思是让童克疾确认,然后自上而下,把合同撕成了长长的几绺纸条,顺手扔进了纸篓里——这意味着,童克疾欠一鸣传媒的10万元赔偿款就此白账了。然而童克疾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鹿一鸣是个商人,总不会一下子为萍萍付10万元的治疗费吧?童克疾等待着鹿一鸣提条件。
果然,鹿一鸣掏出一盒金芙蓉,抽出一支烟,先作势让了让童克疾,待童克疾用手势表示不吸烟后,放入自己嘴里,点燃,吐口烟,这才对童克疾道:“童先生,萍萍受伤的事儿,还请您为她保密。现在那些无良的小报记者,无缝儿都要下蛆……以前不也编排过您和萍萍的绯闻吗?所以,为了萍萍的声誉……”。童克疾明白了,这个什么鹿一鸣,是在用10万块钱堵自己的嘴。“鹿先生?”童克疾待鹿一鸣点头确认后,继续道:“为患者保守秘密,是医生应有的职业操守,何况萍萍就像是我的孩子,她在危难的时候找到我,这个就请您一百个放心!”“是是是”,鹿一鸣连连点头表示赞许。“至于这个嘛……”,童克疾指了指纸篓里被撕成纸条的合同:“也请您放心!我不会用我的职业操守来换钱,合同没有了,但账我却不能赖!”“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既然我们是朋友,那就该……”。“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就请尊重我的做人原则,一码归一码,这账,我记在心里,这钱,我一定得还!”“那……好吧,萍萍果然没有看错人!”鹿一鸣长出一口气:“还有一事……”,鹿一鸣略一停顿,探询地望了童克疾一眼。童克疾示意他说下去,鹿一鸣这才继续道:“下午的节目萍萍不能上了,萍萍的意思是让小雪顶替一下救救场。我知道,小雪最听您的话,还请多多代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