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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文公主似乎在考虑些什么,缓了缓她才道:“我这么做的用意是想衡量一番,在陛下的心中,赵家究竟处于何地。这次没有让赵毅带兵攻打突厥,看似毫无意义,实则意义深远啊——”她长叹一口气,续道:“陛下对赵家连宠了十几年,我想,以后的赵家是否依旧能获得龙宠。”
“可是……赵家有太子……而且二皇子也是由皇后抚养啊……赵家也许会一直龙宠下去……这,也说不定不是吗?”尚啬皱着眉思考道。
婉文公主摇摇头,道:“赵家看似有太子,有赵毅,可你不要忘了……二皇子不得宠已经是事实,再怎么说,他的生母并非是皇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三皇子如今圣心正眷,他和太子仅相差三岁而已……三岁……并非是个乐观的字数……这期间或许会出现很多异数……再册立太子的机会不是没有可能的……”
“看来,皇后……似也明白这个理,不然也不会拉拢我们。”尚啬看着自己的妻子道。
婉文公主不置可否,只是笑道:“此婚事,要是成便最好不过,要是不成,那么赵家……我看啊……”
“赵家便如何?”
“它会成为第二个程家……”褪下怡然神色,她目视远处的花雕小塌。那是程绾绾还是太子妃时送给她的。绾绾虽然善妒又懦弱,但心却十分善良,而且又非常孝顺长辈。婉文公主每次看到那张小巧舒适的小塌,都忍不住的回想起绾绾那张俏丽的容颜。
绾绾拥有后宫无人能及的美貌,却没能拥有后宫女人的智慧,她身份尊贵,大家又过于宠爱她,导致她太过于单纯……单纯的认为,刘紊永远只能是自己的!
“第二个程家?”尚啬喃呢。
婉文公主点点头。身为一个帝王,当他的权利和王位受到威胁时,他会怎么做?先帝最大的威胁便是外戚,曾出现外戚谋反之事,这让先帝一直怀恨在心。陛下也因前车之鉴,对外戚也相当堤防。今日赵凤仪提出联姻之事来,陛下虽没有表明成与不成,但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存在,赵家愈是这么猴急,陛下也就越会心存芥蒂,无论无何,此事在陛下眼里,赵家终究开是让他忌惮了……
成与否,就看陛下如何对待赵家了……
“她终于有些着急了……”十几年的宠信已不再,陛下也只是念在当时的夫妻情分……或则……齐王朝……怎么也该需要一个识大体的皇后……赵凤仪,无疑就是这个完美无缺的皇后。
“那、我们家……陛下将会如何?”尚啬含有丝担忧。“会牵连进来吗?”
婉文公主神色一愣,有些茫然,随后肯定道:“只要我们不要超出陛下的底线,我们家族定保没事,它会一直繁荣下去。”
“倘若超出陛下的底线呢?”
她没有回答。她的弟弟啊……已经不是以前那幼小的孩童了,他已经为人父,为人夫。是一国之君了,幼儿时,他总会跟在她的身后,甜甜唤她姐姐。如今的他啊,冷漠的叫她心里胆寒,亦如他们的父皇一样。神圣的不可侵犯。
他的权威不是任何人可以质疑的,就便是我们尚家,那也必定会粉身碎骨……永远没有东山再起之日。他不会在乎她是不是他唯一的同胞姐姐,因为,她和这齐王朝相提并论,她,一文不值!
夜色当空,繁星缀缀之下是好一片宁静祥和的气息。现正值初夏,夜里有时尚可闻几处蝈蝈的歌唱声,闻着心怡。
这方圆十里的客栈上下有两层,十间客房,内设应有具全,易嘉要了剩余的两间。车夫原本不同意,说自己住马车里就可以,不需要破费。易嘉知晓他是好意,当下微笑道:“你住马车里,我住客栈,要是我有个好歹,没个照应那怎么成?”经她这么一说,车夫稍犹豫一下,方不好意思道:“那就劳烦夫人破费了。”
客栈虽然小,却占地势之优。这方圆近百里,就这么一家客栈,生意自然好的没话说。
眼下的四张饭桌都坐满了店客,惟独一玄袍青年只身一人悠闲的吃着饭菜,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他儒雅气质不凡,一看便是个温文尔雅之人。
“先生?可以拼个桌吗?”车夫上前有礼询问。好在他模样诚恳,依他这长相,估计人家以为他是打家劫舍之徒呢。易嘉看着高大粗野的车夫,再瞧瞧消瘦的俊貌青年,她不禁这样想。
那青年微微抬头,视线穿过车夫强硕的身影,落了下来。
“可以。”
待饭菜上齐后,易嘉取下面纱,神态自若的吃起饭菜来。
客栈原本闹热的大厅霎时死一般寂静。众人纷纷侧目,无意不惊讶她那颠倒众生的绝色容颜。她心头微微叹气,又有些担忧。她在古代是个孤身女子,现在又在这人鱼混杂的客栈里,依她这般容貌,不免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来。
果然,桌子猛然一沉,一龌龊男子将桌子一拍,呵呵笑道:“美人朝哪里来,要去往何处?”经他这么一问,客栈大厅更加安静起来,有的迎面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有人则死旁观看戏,稍又同情心的人则目露怜悯。女子则是小心翼翼的朝她瞟一眼,安静的吃着饭,胆子小一些的则有些微微颤栗。
老板眼观鼻,鼻观心,朝她露出自求多福的眼色,便自己做自己的事。看样子,这种事情他是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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