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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整个头皮像是炸了起来,“老朱头死了?”
我又看了看一旁的张震和温常,他们两个也都沉默地低着头,脸上也是一副悲怆的颜色,一旁地魏达理不说话,只是默默了看着我们。
“不是,分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不是,怎么死的?”我有些没搞清楚,头脑中的思绪很乱,或者说,我现在还无法接受之前还在和我谈天论地的老不正经已经殒命于这里的事实,虽然来到这里后我已经看到过太多的死亡,对于这种曾经害怕得不行的东西甚至也开始有些麻木,但是当这种事情降临在我身边的人的身上时,我还是无法接受。
董大胡子点上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犹豫了半响,低声讲了一句,“雷子你讲讲吧。”
张震看了董大胡子一眼,然后又摆出那副典型的面瘫脸,一口僵硬的普通话说了起来:“魏先生掉进陷阱以后魑面猴没过多久就追上来了,当时我和温常都没时间给武器装弹,只能继续跑,我们躲进了一个石室内,老朱头就开始表现得有点不对劲,开始胡乱的说一些什么要杀人之类的,我们当时也没时间处理,我只能一个手刀把他打晕扛起来继续跑,可是这老朱头没有晕多长时间就醒过来了,张开嘴就要咬我…”
“朱吉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勾了魂了,四十年前我下来的时候,也有这种情况。”张震的话没说完,董大胡子便接过了话茬,“雷子反应过来以后不知道怎么办,但是他当时已经发疯了。”董大胡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是没办法的事,这下面讲不得人情。”
“然后呢?”我急得不行。
“后面魑面猴就追着屁股,要么死一个,要么我们三个全撂在那,我怎么选,我没办法知道吧孩子,真的没办法。”董大胡子说到这里眼眶直发红,嘴唇也直哆嗦。
“老朱头站在那浑身哆嗦,眼睛翻白,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温常在旁边说到,“当时,没时间了……”
“所以,就走了?”我感到心中似乎是堆积着一团火,气得我浑身直哆嗦,我虽然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只是这样危难关头的抛弃,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相当残忍的行为,我没办法那个总是叫我愣头青的老头就这么没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是我却没能为他做任何事,我很自责,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里燃了起来。
我很想冲着眼前这几个人爆粗口,但是我想想,就算当时我在场,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可能我也会跟着他们一起逃跑,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应该懂得怎样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这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争吵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喘了好几口大气,把在眼眶里已经徘徊很久的眼泪憋了回去,我能感受到我的双拳攥的很紧,指节都啪啪作响,我索性转过身去扶着墙,但是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哭过了,上一次掉泪还是在爷爷的葬礼上,但是现在真的忍不住了。
通道里除了我的啜泣声再也没了其他的动静,魏达理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嘴巴张了半天,终于吐出了一句:“人这辈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走到哪全是杠着,你也别太难过了,谁都救不了他。”说罢他有意无意的对我使了个眼色,也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我知道魏达理在向我暗示着什么,但是我又无暇仔细去想他到底在暗示着什么。
老朱头在我的印象中一向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他对于堪舆学有着深刻的研究,也算经历了很多的大风浪,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最不能死在这里的人,却死了。
“现在不是掉泪蛋子的时候,想个法子赶紧终止了这一切才是要紧的。”董大胡子猛嘬了一口烟说到。
我很想现在就戳穿董大胡子的谎言,谭维之的笔记跟他的话,我更愿意相信前者,但是话到了嘴边,我却想起了魏达理那个别有用意的眼神,他似乎料到了我会想和董大胡子对质,但眼下这五个人中间我不知道谁能够值得我完全信任,如果魏达理算一个的话,那温常和张震呢,我没有把握,他们和董大胡子的关系似乎更密切一些,想到这里,我又把话咽回了肚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到。
“沿着这条通道走到头,我们应该可以绕回到墓室,打开东胡王妃的棺椁,四十年前我们开东胡王棺的时候,在里面找到了那个盒子,那里面有东西,但是当时上面监视的很严,我们碰不到,当时朱赫推测应该就在东胡王棺之下的王妃棺内还有另一个盒子,这两个盒子里的东西能够拼到一起解释某个事情,但是我们当时没来得及打开那娘们的棺怪事就来了,这次咱们取回另一个盒子。”董大胡子说到。
董大胡子又在撒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除了最后的目地,他之前的话全是在撒谎。
他声称那个颠倒八芯锁里面锁住的东西早在四十年之前就被打开了,可是我从爷爷那里拿到那个盒子的时候,里面一定是有东西的,如果这里面的东西真的这么重要,那么高层还会让这个盒子放在我爷爷那个几十年都不碰的大箱子里,他一定知道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所以他在会这么大动干戈的回到这里,要找到那另一个盒子。
我看着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紧张或者不自然,这个把说谎当饭吃的人,每一句话都让我非常怀疑,我甚至在想,老朱头的死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中邪么,我心中有了非常不详的预感。
我默不作声,我想一旁的魏达理和我所想的应当是一样的,紧接着我又问到:“董爷,您知道该怎么出去是吧。”
“我知道。”董大胡子点了点头,吐了一口烟,“取回另外一个盒子,我们就能知道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我想这一切我们也就明白了。”
“这也就是您不论千难万险也要回来的目地。”我说到。
董大胡子点了点头,冲着我笑了笑,“你小子,还真像你爷爷那时候,凡事都得条条框框的列出来。”
我故作腼腆的笑了笑,我不想让他察觉到我已经看穿他的谎言的事实了,这样一个看起来鹤发童颜的老人却如此心狠手辣,我不晓得他会在下一秒做出什么,所以我也只能静观其变。
董大胡子说罢,摆了摆手,便先行向前走去,我和魏达理对视了一眼,也快速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