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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想想从咖啡店刚刚到家的时候,一阵北风吹来,乌云从北部天边急涌过来,还伴随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
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噼里啪啦般直响。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齐阿姨起身去关窗,苏想想已经湿漉漉地站在门口,“想想,你去了哪里?怎么没有拿伞?快点进来!”
“今天去见了一个朋友。”
大娘他们三个人披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你说下雨了,就不要往外面跑了呗,落下感冒又要花钱。”
苏想想没有否认,带着一身湿径直上了楼。
晚饭的时候,齐阿姨做了一个姜汤。
苏想想站在窗前,透过落地窗看着北京雨天的夜景,冷寂的街上,看到一辆辆车子疾驰而过,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奶奶,我不喜欢喝姜汤,我想要吃可乐鸡翅!”大宝满嘴粘着油滴污渍。
苏想想夹了一块青菜吃着索然无味,“齐阿姨,家里还有鸡翅吗?”
“没有了,今天早上已经做完了。”
饭桌上一片沉寂。
“你们前几天去医院了?”她随意一问。
“对呀,我和你大爷还有大宝,我们去看看东骏……噢,对了,还带了一篮子鸡蛋。”大娘喜滋滋地说。
苏想想冷笑,重复问,“鸡蛋?”
“对呀,我们老家探望病人不都是拿一篮子鸡蛋吗?有营养!”
“那大娘还记得多年前的那一枚鸡蛋吗?”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东骏出了车祸以后,苏想想的妈妈难产而死,听医生说,刚刚出生的弟弟因为难产也窒息而死。她就住在大娘家里,爸爸靠着政府的救济维持着医药费。
当时,年轻时候的大娘和大爷有一儿一女,和苏想想的年龄相仿。他们那时的经济条件在老家数一数二的了,苏想想和爸爸在大娘家住着,政府的救济都被她独吞了。
这天中午,苏想想刚刚放学回家,高三的学业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儿来。
“想想,一会儿把家里的衣服都洗了!”大娘命令道。
她放下手中一大叠高三试卷,“恩……好。”
饭桌上,大娘在厨房里煮了鸡蛋,可是全都不见了,“想想,你偷吃鸡蛋了?”
十几年前,一篮子鸡蛋放在老家就像一个宝贝儿。
“没有呀,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一直在解释。
“你是不是让你爸爸吃了。”
“我爸爸怎么会?……他就没有醒来。”
“那就是你自己偷吃了!”
啪――
苏想想只听到清脆的响声伴着呼呼的风声从她耳旁刮过,接着就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那好像一种抽丝剥茧的痛,短暂的愣神过后,她知道半边脸一定肿起来了,她看见大娘扬起的右手。
“是不是你偷的鸡蛋,自己吃了?”
大娘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燃起火来隔外地恐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她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不管她如何燃烧着,引燃着周身的空气,惊人的安静,却让空气怒吼着,撕扯着苏想想的心跳。
“不是……就不是我!”苏想想簌簌地落下眼泪,咬着牙齿,嘴唇惨白。
“好!那你今天中午就别吃饭了!”
苏想想站在门外,红肿的眼睛瞥见了大娘的女儿躲在门后,吃着鸡蛋,炫耀地吐着舌头。
往事不堪回首。
外面的雨随着回忆下的更大了,齐阿姨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苏想想想起了那个痛苦的回忆,好像感觉了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鸡蛋……大娘,你知道吗?从那以后我就讨厌吃鸡蛋!”她低着头说。
后来,遇见了李凉,她才勉强吃了一点。
大娘一直不吭声,一向沉默的大爷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是吗?”苏想想反问。
所谓的宽容就是沉默,没有想到沉默的最大限度只能被迫地敞开心扉。
大娘笑着说,“是呀……快点吃饭吧,菜都凉了!”
那一巴掌,苏想想记得很清楚,任凭内心浪潮涌起,她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面如止水。
“你们什么……时候看完病?”她问,“我马上就要离开家了。”
“啊?你是要赶我们走吗?”大娘放下筷子,质问,“为什么呀?你要去哪里?北京不是你的家吗?”
“我辞去了北京的工作……”
“听朝阳说,你不是一个项目就几千万吗?为什么辞职呢?放着大好的工作……”大娘开始吧啦吧啦地抱怨着。
苏想想长长地叹息,外面的雨下更大了。
“过几天,你妹和你妹夫也要来北京呢!”大娘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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