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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章清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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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的丈夫清明向老板请了几天假,从城里回家来了。与其他农民工回家时的情景一模一样,脸面是很重要的,先把脸面挣了其他的一切都放后再说。不管自己身上有钱无钱,咬着牙都要买一堆东西,大包小包地提着走进村里来。
清明就是这样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村里来的,一路上,不论遇到谁他都要大声地打一个招呼。
当他回到自己家院子里的时候,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早已经塞满了他的鼻子。预先接了电话的谷雨,正在堂屋里熬吉医师配制的中药。当院落里传来异常的脚步声时,谷雨不用抬眼来看都知道,一定是清明回到家门口来了。
清明进屋来喊了一声谷雨。
谷雨也喊了一声清明,然后又向屋里大声说,妈——清明回来了!
这就是清明远道回来后,第一步跨进家们时的情景,他与谷雨没有像电视剧上那样互相拥吻的场面,他们彼此平静得像是一泓清水。这也许是农村人含蓄的基因在他们的身体里所起到的作用?
别看谷雨对远道而来的清明是如此的冷淡,其实谷雨的内心是非常的狂喜的。就在清明跨进屋里那一刹那,谷雨就发现了清明已经一改生日朴素的着装风格,身上穿着笔挺的深灰色狠西装,脸上洋溢着过去没有的一副踌躇满志的笑意。本来就长得比较帅气的清明,此时在谷雨看来,真有一点某某明星一样的脸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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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好后,就径直走到屋里去看望母亲。
一会,清明从屋里出来,他说艾艾呢?谷雨说送到村幼儿园里去了,清明说我去看看她,于是就出门到村幼儿园看艾艾去了。
不一会,清明从村幼儿园里把艾艾抱着亲着回到家门口。
但当清明把艾艾从怀里放下后,艾艾自顾地跑进屋来。清明在艾艾的后面追着,嘴里不住地喊着艾艾、艾艾!可是,任清明怎样地呼喊,艾艾就是不理清明。
艾艾跑进屋来抱住谷雨,才回过头去怯怯地看着清明。谷雨说艾艾别怕,他是你爸爸,是爸爸回来了,他是特意回来看你的,你是爸爸的宝贝女儿呀,爸爸天天都在想念你,快喊爸爸呀!
清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进到里屋去,从他提回来的包里往外拿东西,他一边翻着包里的东西,一边喊着艾艾,看爸爸给你买了多好的礼物来哟。清明把他买的小花裙子、小人书、摇控小花猫、机器人骑自行车等玩具全都拿出来摆放在艾艾的面前。
谷雨也在一旁又不停地说——艾艾,看爸爸给你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快谢谢爸爸,去让爸爸抱一抱你呀!
艾艾可能是受到了这么多礼物的诱惑,也可能是爸爸这个造型慢慢在她的心里由模糊变得真实起来。她对着清明看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喊了一声爸——爸!
清明高兴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把艾艾紧紧地抱进了怀里,亮晶晶的一汪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着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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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谷雨看了这一幕,泪水早于清明的先流了出来。
艾艾一旦认准了爸爸,就依偎在爸爸的怀里撒娇,再也不愿意离开爸爸的怀抱了。清明也一下子不愿意放下怀里的艾艾,他对着艾艾红红的小脸亲了又亲,又用双手高举着艾艾看了又看,嘴里不住地叫着艾艾——我的漂亮宝贝,爸爸好想你哟,你知道吗?爸爸做梦都在想你呀!
此时,所有的离别辛酸和回家的天伦之乐,一齐都涌上清明的心头!
谷雨把中药熬好了,她把酽酽的汤汁泌出来盛放在一个碗里。
清明说了很多好话,才把怀里的艾艾放下来。他说谷雨,家里的事劳累你了,对不起,你来休息,我来给妈喂药吧。
清明把药碗端到妈的床前说,妈我来给你喂药。清明用小汤匙在碗里慢慢搅动了一会,然后就一汤匙一汤匙地喂到妈的嘴里。
谷雨拉着艾艾来到清明的身旁, 艾艾拍手欢笑着说,爸爸给奶奶喂药喽、爸爸给奶奶喂药喽……
晚上,清明把谷雨叫到卧室里去,从行旅箱里拿出一沓钱来递给谷雨说,这是参万元钱,不管要用多少钱,一定要把艾艾她奶奶的腰伤治好,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你要想要买什么喜欢的东西尽管去买,不要吝惜,平常穿漂亮一点,不要让人笑话。自从婆婆摔倒以来,家里的各种用度确实突然增加了不少,手里的钱刚好用完,谷雨正打算找姐妹们想办法先借一点来垫上。清明这一回家,对谷雨来说完全算得上是下了一场及时雨。所以当清明把钱拿出来时,谷雨的心里好一阵激动,一股热泪立马充盈在眼里。
谷雨默默打开衣柜先把钱藏好,然后才回过身来教清明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就拿到卫生间去洗。因为清明换下的衣服是西装,谷雨怕被洗衣机搅皱了,就没动用洗衣机,便改用手洗。当谷雨把清明的西装放在盆里搓揉时,发现西装的内包里有什么东西硬硬地顶着自己的手心,于是谷雨便把手伸进那包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塑料薄膜袋子,里面装裹着几粒奇怪的东西:绿色,呈四角棱形,上面还几个英语字母,谷雨看不懂。看了一会,谷雨突然想到女儿艾艾常在小卖部里买一种小块状的糖丸吃,样子就是这样呈四角棱形,一包里有各种颜色,也有英语字母形状的。想到这里,谷雨不禁笑了起来,想不到清明这个年龄的人了,居然还像小孩子一样,还喜爱这些只有儿童才会喜欢的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