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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战败被俘,为防瓦刺挟天子攻京城,动摇守城军心,以于谦为首的一干朝臣,奏请孙太后拥立郕王朱祁玉为帝。
孙太后本心不愿,在大敌压境下,于谦频频上奏,口口声声‘帝王轻而江山社稷重’,请求太后以大局为重。
京城瓦刺外患步步逼近,朝廷之上主战和迁都两派争论不休中,情势危急。
孙太后为救回儿子朱祁镇与于谦一起主战,但不得不答应于谦的请求,退让一步,同意朱祁玉在国之危难之时登基。
眼看朱祁玉即将顶替他的哥哥自己的亲生儿子即位,老谋深算的孙太后,早以料到这个弟弟是不会就此罢手的。
就算朱祁玉会罢手,他的生母贤妃吴氏是不会罢手的。这个嫉恨她一生的女人,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不会就此放过,她只会握紧手中的权利不放,且更会变本加利。
要说这吴贤妃也实属不易之人。宣德元年,明宣宗对叔父汉王朱高煦用兵,御驾亲征,生擒了朱高煦父子,汉王宫的女眷按制度被全部充入后宫为奴。在返京途中,宣宗邂逅了吴氏,被她的美貌与聪慧所打动,令她陪伴直到回京。
回京后,宣宗将吴氏安排在一个紧贴宫墙的大宅院中,并时常临幸。
宣德三年吴氏生下一子,取名朱祁钰。因为是罪臣之女,故母子仍然长期隐藏宫外。
当年,眼线报知了城府颇深的孙太后,太后佯装不知,就是不捅破那层窗户纸,让吴氏母子无名无分的住在宫外。但谁知宣宗死前突然将吴氏接回宫中,并封为贤妃。
这样一个妃子,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今生有可能成为皇太后。但造化弄人,这样一个妃子就要成为一国之皇太后了。
想到这里,孙太后感觉浑身上下像有百条虫子在爬动,难受之极。
自己当年为争宠也是使尽招数阻止吴氏进宫的,而今她就要与自己争半壁权势,乃至是全部的权势了。
想着想着,孙太后禁不住气的躯休颤抖起来。保权势的最佳办法、唯一办法就是立孙儿朱见濬为太子,以防大权旁落。
慈宁宫。
于谦跪在孙太后面前,“太后千岁,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瓦刺侵扰,挟英宗帝离京城越来越近,他们是欺我朝中无君,要挟天子灭我大明。瓦刺之心昭然若揭。当务之急是立君以安民心,拥国君稳民心抗敌救国为大计。臣请求太后支持郕王朱祁玉登大宝。臣下请求太后三思!”
孙太后听完于谦的话伸手端起身边宫女托盘上的茶杯,拿起杯盖轻轻地抚了抚,小饮一口。
于谦见孙太后没有说话的意思,他知道太后有后顾之忧,心中大急,向前跪走两步,满脸忧戚的喊道,“太后千岁,帝王轻而社稷重呀,江山不在,王室何以存身!打不败瓦刺,如何救回英宗帝?”
于谦最后的这句话打动了太后。
孙太后放下茶杯,神态庄重的盯着于谦,“哀家支持郕王朱祁玉登大宝,但必须答应哀家三个条件。”
“太后千岁请讲。”
太后站了起来。
“其一,立英宗之子朱见濬为太子。其二,救回英宗之后郕王必归还王位,其三,吴贤妃不可封后,她乃罪臣之女,罪臣女眷封后有违族制。”
“太后千岁,这第三条怕郕王不会答应,郕王素来任孝,再说母以子贵,郕王若登大宝,母亲还是贤妃,他的脸面过不去呀。”
孙太后脸色一沉,“于大人你且去吧,哀家累了,要歇息歇息。”
言语不合,太后要送客了。
“臣去与郕王商议,尽力圆满太后所想。臣告退。”
于谦叩首、站起、后退三步、转身离去。
看着于谦离去的背影,孙太后百肠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