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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似乎亮了。
可怕的生物钟让何曼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被绑了一晚上的手脚血脉不通,这会儿已经麻木。
李平飞也醒了,这会儿正仰头看天花板,就像要把凹凸不平的天花板盯出个洞一样认真。
一阵阵食物的香味飘过来,是姚雯悦正在吃早餐。
一杯牛奶,一个煎鸡蛋,一个芝士面包。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子,这个时候还敢堂而皇之地外出买早餐。
“你在等什么?”何曼的声音干哑。
姚雯悦喝了一口牛奶:“等永生。”
何曼冷笑:“用我们的血来勾画你的永生?”
“对。那是你们的荣耀。”
“那我再来猜猜,你在等时机。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拥有一种强大的力量,那么有得必有失,你肯定也付出了什么代价。”
姚雯悦抬了抬杯子,示意她继续说。
何曼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比如说和对方共享身体的使用权。”
姚雯悦挑眉:“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孙建宇的死。”
姚雯悦配合地鼓掌:“继续。”
这会儿她似乎很无聊,想借此打发时间。
何曼就把自己的推测说了。
“孙建宇的死就是对方占用你的身体而为,不然以你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拖动他。
“一天之内三起案子,要么就是时间紧迫,要么就是必须在特定的时间进行。从我还活着的状况来看,很明显是后者。所以我说你在等时机。
“还有,第一个受害人出现在城西,第二个在城东,第三个在城南,假设你需要四个人,那第四个会出现在哪里呢?假设你需要第五个人,第五个会出现在哪里呢?”
何曼盯着姚雯悦的眼睛说:“城北?或者城中心?”
“城中心或者城北?”周扬转着笔杆重复。
杨冬青点头:“我刚才也说了我个人目前的推测。按照受害人出现的位置大胆推测,姚雯悦选择的下一个地点应该就是这两者其一。”
陈伟担忧地说:“可是胡蓉被小道长保下了,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
杨冬青去看殷亦九。对方本来一直在闭目养神,感觉到他的目光就摇了摇头。
杨冬青莫名地相信小道长,他说:“阿九故意放跑重伤的对方,就是想尽快顺藤摸瓜找到姚雯悦所在之处。”
周扬问:“小九,现在有什么发现吗?”
殷亦九摇头。张闯自告奋勇去追踪了,这会儿还没有回消息。
周扬:“我们不能守株待兔,冬青,通知王组长,我们分两队去城北和城中心排查。”
“好。”杨冬青应了一声,打电话给王光华。
地下室。姚雯悦对何曼的智慧表示了赞扬,她吃完早餐把剩有牛奶的杯子凑到何曼嘴边。
何曼别过头躲开,她说:“我特别好奇你是怎么接触到那股力量的。”
姚雯悦把杯子拿回来喝着牛奶说:“别人给的。”
何曼追问:“谁?”
“那我哪知道啊!”姚雯悦笑了,她夸张地转了个圈,“也许真的是老天在帮我哦~”
何曼闭了闭眼:“老天不会帮你伤害别人。”
又回到这个话题,何曼义愤填膺,姚雯悦却是不痛不痒。
她坐回沙发说:“哦?如果这些人有罪呢?如果他们不无辜呢?就像林永强,他做的坏事可不少,四十多岁了还好好活着,丝毫没有悔过之心,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不,你说的不对。一码归一码,如果他还活着,那法律会让他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可他如今被害,那杀害他的人也必须受到法律制裁。”何曼满脸坚定,“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也不需要所谓的正义执行者,一切打着正义名号的替天行道、伸张正义不过都是披着华丽外衣的犯罪。”
哪怕她此刻双手被缚,被高高吊在木架上,哪怕她此刻头发散乱、狼狈不堪,哪怕她一整夜没有好好休息,此刻脸色苍白,眼下青黑,但她说出的话却慷锵有力,掷地有声。
李平飞也神情激动地说:“你不可能是正义执行者,也不可能成为替天行道的正义使者,你只是在为自己的犯罪找借口。你需要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麻痹自己,欺骗他人,好堂而皇之地实施你要做的事!”
何曼叹息道:“咱们高中的时候是最好的朋友,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站在法律的对立面,成为一个可怕的恶魔,哪怕你们曾经狠狠伤害过我。”
此刻的姚雯悦根本听不进去,她面色狰狞地说:“我不是正义使者,我也不是替天行道,我就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要让他们下地狱!”
汗水流进了眼里,辣得何曼眼眶发红,她说:“姚雯悦,收手吧。雯悦,你收手吧。”
姚雯悦疯了一样大笑:“哈哈哈哈,不可能。我收不了手了,我也不可能收手!”
李平飞也劝道:“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姚雯悦冷笑着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覆水难收。再说,眼看着我的目的就要达成,我根本不想收手,我怎么可能会收手!”
她拿着锋利的刀走到何曼面前,爬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说:“我已经集齐了三个人的鲜血,再加上你们俩的,我就可以获得永生。”
何曼失望地说:“你疯了,你已经不是姚雯悦了,你是个疯子。”
“对,我是疯了。”姚雯悦挥舞着刀,“但是谁在意呢?无所谓,我哪怕疯了,也会是一个永生的疯子,哈哈,谁知道呢?”
她突然眼色发狠地说:“过了今天,谁会知道呢?”
这个地下室原本应该是用来存放老式砖瓦的,现在还有些碎瓦片遗落在地上。被绑在墙柱上的李平飞假装脱力一般滑下去,他趁机摸到一块瓦片小心翼翼地割着绳索。
看到姚雯悦的动作,他一边手上更加用力,一边担心地盯着她,生怕她伤到何曼。
想到什么,姚雯悦突然笑了,她用刀指着何曼说:“就像高中那会儿,谁知道是我把段原骗到天台的呢?又有谁知道我和那个恶魔狼狈为奸骗了好几个人呢?连你也不知道呀!”明明说着贬低自己的话,她的表情却十分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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