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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了出去,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要跟出去。
男人打架,女人应该躲得越远越好,只有古惑仔的片子里才会有不识好歹的女人跑进去被人挟持了当人质呢。
——但我偏偏就是脑残了一把。
因为我知道我不能报警,江左易有江左易的规矩,报警会给他带来麻烦。可我……就是很担心他。
但是等我摘了高跟鞋,一路小跑着到马路对岸的时候,金碧辉煌会所的大门已经呈现出紧急疏散的状态。人们过来总是寻个乐呵的,哪曾想有人闯进来闹场子。这会儿,怕是酒瓶子与皮鞋齐飞,安全套和胸罩一色地滚出来。
我哪里还敢往里闯,分分钟站在一辆车后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时,一只手啪嚓搭在我肩膀上。
我吓一跳,回头却看到了汪小飞的脸。
“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记者呀,跟龙爷这个大坑跟了这么久,他们有动静我得抢头条。”还好,我觉得汪小飞这人就这个秉性,就算上回见面说的话很尴尬,也不用太担心别扭。
“舒岚,那个……上次的事……”
我说抱歉,我也不想说那些不好听的。还是很感谢你帮我炒李同的事。但是现在没空说这些了——
“现在什么情况了?江左易说会考虑追查他码头那批黑火药的事,估计龙爷是被惹急眼了——”汪小飞探出头,看看会所大门口人撤差不多了。
接着咣当一声,整个正厅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我的心跟着揪紧,我说不行不行了!还是报警吧!
“还说你不是喜欢江左易,我看你都快急哭了。”汪小飞瞥了一下嘴:“不用你管啦,江左易是什么人?警察就算上门也只是走个形式。”他拍了拍手里的摄像机:“江左易答应过我,龙爷走私黑火药的事,一定让我当头条曝出光。昔日的帮派大哥,今日为了公众秩序清理门户,喂,你觉得这个主题够不够高大上!
江左易这些年就是这么洗白的——”
汪小飞你靠点谱行不行!我他妈真想上去卷他一脚。
再一抬头,我看到这死猴子已经爬上车顶盖子了,也不管是谁的车哈!
“我进去了啊!”他把摄像机扛在身上,双手一扒一楼半的窗台,回头就对我说了一句很容易发生歧义的话,气得我一把就把他拉下来了!
“你干什么去?”
“废话,拍头条啊。”汪小飞吼我。
“那是帮派火拼!你……你……你你你!”
“什么火拼啊,你可真好骗。”汪小飞哼了一声:“那都是吓唬人的好不好?本来今天跟龙爷谈判的事就是他安排好的,明显就是不愿意龙爷再在他的地盘上拉黑屎。顺便要我动动笔杆帮他打个红标签嘛。”
“江左易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来帮忙?”我表示不信,因为我对江左易的智商还是很信任的。
“凌楠找我的。”汪小飞表示,你别总看不起我好不好?要是真的觉得我这么靠不住,当初还把李同的事交给我?
“现在李同要吃官司了,正在到处找律师。何萌萌一家站在舆论的被同情方,有公诉律师建议她索赔三百万呢。都不知道李家二叔要到哪去筹集这笔钱。”
我说先不管这个事,你刚才说什么?凌楠叫你来的?
“恩。虽然我挺讨厌他这个人的…但是公归公私归私。现在他们江源是在诓龙爷,早日铲除这个地下黑火药据点,也算是造福社会啊。
江左易洗手以后,有些人愿意跟着他吃饭,而有些人就遣散了自立门户。这龙爷典型就是一不识好歹的炮灰,赚钱不问道的,早晚自掘坟墓。
你想想江左易这种都登惯了S市知名企业富豪榜的人,还能允许那个粪球给自己坏菜么?”
我说难道S市地下黑火药的生意,真的都是那个什么龙爷做的?
就上次把咱俩撵得跟兔子似的,还差点被江左易爆头那个秃子,都是龙爷的人?你还剪了很多报纸,说近年来几起工程事故,包括我们中山建业!
妈的这种草菅人命谋私利的混账,政府管不了的,还真不如让他们黑吃黑了去。
“所以不用着急报警啊,等警察来了,直接给你家江先生挂红花就行了。”
挂你奶奶个爪啊!我真想捏死汪小飞,我说龙爷是傻逼么?你瞅瞅门外这七八辆车,他带了多少人来入鸿门宴?
江左易和凌楠要是能那么容易就把他诓了收拾了,还至于让他在眼皮底下赚了那么多年的黑钱么!
汪小飞说那你什么意思?
“废话,失控了呀!里面肯定开打了!”我说你是没看到江左易刚刚的脸色都变了。
“呀!那我更得进去了。开打才真实啊,否则人家说我是花钱买新闻怎么办!”
说着,汪小飞一蹬车胎又窜上去了。尼玛你今年是不是本命年啊。
我说你等等,带我进去,我……
“你承认你喜欢江左易,我就带你进去。”汪小飞看看我,两手往墙体上一爬。
“我他妈的喜欢他行不行,汪小飞我抽死你啊!”我爆了句粗口,就觉得任督二脉都打开了。
结果吼出了他失望又无奈的表情:“这么说,我真没希望了?”
“汪小飞我求你了,别说这些了行么?”
汪小飞跳下来,把摄像机调整了一下,然后双手托着我的屁股就把我给弄上去了。说实话,我觉得我没可能爱上他这样的男孩,但几次接触下来,还真是没少被他占便宜哈!
“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的女强人嘤嘤地恳求我的样子,心里倍儿爽哈。”汪小飞擦了擦鼻子,跟着我窜了上去。撬开二楼的窗子,直接跳进金碧辉煌内部的一间包房:“跟我后面,我们顺着墙走。”
“哦。”我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汪小飞的衣襟,这孩子还挺结实的,也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样一把骨头一把皮的。至少这背脊,偶尔触上去,还挺——
这种时候我在想什么鬼啊?
会所里一片狼藉,却找不到一个人影。我说要么去地下室看看?
“在天台。”汪小飞摇摇头:“这种帮派茬架的,都是得找最空旷的地方。”
事实证明,汪小飞说的确实没错,就是在天台。
我们两人猫手猫脚地沿着楼梯暗道爬到第六层,好家伙,就跟电影里演得一模一样啊!
黑压压的一群人围成个……篝火晚会的样子,抱歉我又出戏了!
“嘘,”汪小飞把我挡在天线锅的后面,架上了摄像机,打开录音笔。
而我哪里还敢再出声!外围躺到了七八个人,怎么看起来都是金碧辉煌会所里统一服装的小弟们。而那个什么龙爷的,就最前端穿黑马褂白狐裘,copy梅长苏的那个半老头子?
反正我也不认识,但敌方气场里就他最大牌,不是他是谁啊!
眼前五七十个小喽啰,端着斧子棒子砍刀子,就把江左易和凌楠围在当中。
而这一高一低的两个男人脸上,竟然连半分恐惧都没有!
这一刻,我才明白江左易对凌楠的信任根本就不是一件两件值得怀疑的小事能打消的。
他们把背后交给对方,贴身而立。站在天台最顶端的上风向里,画面真是装逼到醉。
“看来龙爷今天就不是诚心来谈的吧?”江左易说话的时候,汪小飞在后面默默吐槽。
“说的就好像他江左易是有诚心一样,那么狡猾一狐狸,舒岚你确定你真的爱上他了?”
我心跳都快停止了,这会儿哪有空跟汪小飞废话:“报警吧……他们那么多人……”
我觉得这双方的实力悬殊也有点太夸张了,龙爷那边就是一人扔一块板砖上去都能砌成个古罗马斗兽场了。
江左易叫了安迪去搬人,自己却敢单独进来。妈的说他俩不是真爱鬼信啊!
“呵,我龙老二从跟你义父走江湖那天起,就是这个脾性。今天这事,咱们敞开了没顶的窗说个痛快。
江先生要是真有这个诚意,就不会不声不响地叫条子端了我码头的那批货!
你想当良民当纳税人,我赔钱赔得掉裤子?”
“是我叫人端的。”凌楠把轮椅转了个向,泠声道:“是我凌某人看不惯龙爷的作风,替我东家做的主。”
“凌瘸子,你少他妈放屁!”龙爷破口大骂:“我龙老二走自家的道,赚血汗钱,从来没在你们的地盘上挡财路!
东边进来的黑火,我一个都没在你们眼皮子低下引燃,我往我的南洋卖,管你们什么他妈的鸟屁事?”
“没有在这里引燃过?龙爷你太健忘了吧。”凌楠伸手拉出一张雪白的单子:“前年2月16日,A市特大煤矿爆破案,不是你手下的矿三儿造的孽?
前年12月18日,S市油化兵工厂进来的那批火药,炸毁了方圆数十座民房,你敢说和你的货没关系?
去年6月7日,烧的只剩下一座空架子的烟花厂,龙爷,你还记得当时死了多少人么?”
我轻轻捅了捅汪小飞,我说这几个案子,你那天好像都跟我提过。
汪小飞说:“你记性不错。因为这些年黑火药地下流通猖獗,已经造成了很大的社会隐患。政府这是要玩真的了。”
“如果再往前数,四年半前中山建业的爆破事故,不也是因为购买了临达特种工程有限公司的雷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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