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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叫你现在就决定。”陈烈冷冷地回她一句。
她那点脸红顿时就凝在脸上,着实有些上下不得的样子,忍不住挠挠脑袋,悄悄地看向他,瞧他一张冷脸的,顿时觉得这温暖的办公室里温度莫名地低了好几度,——她下意识地将刚才脱下的大衣再穿回去,伸手来抱儿子。
陈烈直接将睡着的小家伙还给她,神情颇有点骄矜的姿态,对她下起逐客令来,“回去吧,这家伙已经麻烦了我好几天了。”
上一秒还那样,下一秒就转了画风,景灿灿只能是这么认为了,对他真是相当无语,也不是她拜托他带孩子的,分明他自己要带走的,现在又是这种鬼脸给她看,算是哪样子,——她不就是说了句“以后”嘛。
又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她也跟着冷了脸,“对不起,麻烦你了。”
她将小家伙抱了过来,小家伙一到她怀里,居然就睁开了眼睛,黑亮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着她,嘴角还有一丝口水,突然地就笑开脸来,朝她动了动手——
惹得她母爱大起,也顾不得儿子嘴角的口水,就对着儿子亲了上去,“小笙笙,跟妈妈回家了,想妈妈了没有?”
“有话回去说。”
陈烈催她。
颇有点办公室不能让她再多待一秒的架式,叫景灿灿觉得挺无语的,这男人,是不是太有点小心眼了,不就是她没答应嘛,就翻脸了,嘴角一扯,她也懒得在这里多待一秒,抱着儿子就走出他的办公室,为显示她的脾气,她还故意地将门重重地甩上。
她的本意是给陈烈个下马威的,偏让外头的人给吓了一跳,他们齐齐地看过来,那种探究的目光,让她脚下的步子就迈得更快了,以前被人这么看,她指定昂首挺胸的走过去,心里却时刻在想着自己怎么样的保持光鲜——而如今她走得虽快,近乎于落荒而逃,可心里是不慌的。
“儿子,你爸爸把你交给我了,”她低低地说着,想着与卫殊的最后一次见面,莫名地长叹出口气,好像活得太长久了也不是件好事,她最近挺容易叹气,“现在你跟着我,然后过上一个多月就让你爸爸来接你,怎么样?”
小家伙自然是听不懂她讲什么的,这样的话对于才开口不久的他来讲十分的深奥,并没有在意的听,反而是用两手揪着她的大衣领子,揪不住,还想要揪住,挺执着的样子——抓不住了,他瘪瘪小嘴巴,还想要哭。
叫景灿灿心疼坏了,忙将领子塞到他手里,“这么小的人,脾气这么坏呀?”
她凑着脸到儿子面前,小家伙一脸无辜样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与她的眼睛对上,冷不丁地就“咯咯”笑起来,挺自得其乐。
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笑的,叫景灿灿真是汗颜。
抱着儿子走出公司大门,她到是迎来罗方,呃,这么说也不太合适,应该说是罗方正巧过来,在大门口遇见才是,——她想了想,还是叫住罗方,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吃力地将罗方上次给她的文件袋拿给他。
“不好意思,我恐怕不能答应。”她说的还挺有礼貌,并不以寒冬般的姿态面对罗方,“我跟卫殊没关系了,您替我想了个好办法,但是我恐怕是用不上了——”
罗方的笑意僵在脸上,一贯是笑意迎人的,鲜少失态,“你、说、什、么?”
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出口,他含着强大的怒意,并且将这些怒意保留在心底,并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可紧绷的脸,以及紧握能看到青筋的双手,都能轻易地看出来他并不那么冷静。
景灿灿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我没能早一点给你答复。”
罗方没拦她,手里拿着那个文件袋,脸色出奇的阴沉,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盯着景灿灿的脸,“你考虑清楚了就好——”
“我是考虑清楚了。”她重复一句,并且朝早就停在外边的车子走过去,不是没看见罗方的难看表情,实在是她并没有将这个当一回事,罗方起码不敢对她这个周老的孙女有什么过分的想法。
如今她还是挺有底气的。
“但愿你考虑得清清楚楚——”
罗方的声音阴阴沉沉。
所有的事,都发生在过年前。
罗方经营的事业被查封。
随后债台高筑,自杀了。
看到消息的时候,景灿灿还吓了一跳,尽管她不知道罗方上辈子为什么自杀了,这辈子她虽然知道了是罗方是为什么自杀,还是觉得给吓得不轻,——前些日子才鲜活着想要她配合的罗方,就那么死了?
她开始还真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卫家门口挂起白色的灯笼,那是丧家的象征,她才相信这事儿是真的,曾经在本城极有名的私人会所被曝出许多不堪的□□,就连有投资的叶家人——叶增学也差点受到牵连,幸亏他早就抽资,出国避风头了。
没有叶增学与罗方的引舵,他们名下的影视宣布破产,这些事就跟过家家一样,景灿灿从来不晓得有些事竟然能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了,——对罗方自杀还是有些遗憾的,不是她太圣母,碰到罗方不自在归不自在,可自杀,她真是觉得那么做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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