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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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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又不停的咳了起来,“薛家妹妹,咳咳……咳……咳”薛氏连忙上去扶住范氏,脸带关心的道:“范姐姐,您先躺着吧?有什么慢点说。”

娴雅站在薛氏后面,突然看到范氏的手指着自己,连忙蹲了个福,“昌邑伯夫人好。”范氏却是将用手示意娴雅过去,娴雅走了过去,范氏慢慢摸索出一个盒子,手抖得不行,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娴雅惊了一下,竟然是递给自己。

娴雅看了看薛氏,薛氏仿佛明白了什么,连忙推辞,“范姐姐这是做什么,快收起来吧!我们就是来看看您?”

薛氏说完又示意蕊珠把东西拿过来,薛氏笑道:“范姐姐,这是颗老山参,还是宫里头赏的,虽说虚不受补,可这东西每日里熬点在汤里,也是再好不过了。”

范氏拉着薛氏的手,努力说出话来,“薛妹妹,就咱们俩好好说话,让我几个姑娘陪着你姑娘玩着。”

薛氏笑道:“范姐姐,不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我家婆婆晚上还要赴宴,我们做媳妇的还要去伺候,在路上已经耽搁多时了。”范氏还想说什么,薛氏亲自上去把范氏扶着躺下,轻声道:“范姐姐好些休息吧!”范氏很有些恼怒,却没力气反驳。吴嫂子在旁边装死,也不作声,只看薛氏走了,才慢慢屈下膝盖跪在范氏面前,“夫人,先喝药吧!”

范氏暗恨不已,便道,“薛氏既然如此对我,便怪我不客气了,去传我的话,说柳家跟我们家订了亲,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柳家二奶奶今日是来和我商讨定亲的日子的。”范氏一向心狠手辣,否则也不会家世不显的情况下嫁到伯府了。吴嫂子听了,打了个哆嗦,终是有些不敢,试探问道:“夫人,真要如此……”范氏道:“我虽身子不中用了,到底是这府中的女主人。”吴嫂子连忙退了下去。

薛氏和娴雅一天都有些不顺,薛氏气的不想吃饭,柳智一位是旁边站着的妾侍惹得,连忙训斥,“你们怎么惹你们二奶奶生气了,平时笨手笨脚的,真是,都快下去吧!”柳智虽然在薛氏面前弱弱的,但是在妾侍面前却是威信很足,几个妾通房听了,虽满怀委屈,也不敢分辨,只道是受了池鱼之殃。

薛氏看这些妾侍走了也不见高兴,只道,“今日真是邪门,晌午出门时,被路家的浑球拦着不让走,还打伤了咱们家的下人。看那范姐姐,那范姐姐也想弄鬼……”柳智见妻儿受辱,也很愤怒,道:“路家真是欺人太甚。”

薛氏拉住柳智道:“路家如今风头正盛,我们便忍忍吧,今日还幸亏了裴十,一句话解了围,否则,就怕女儿给他们那些人逼在路上啊!”柳智心中一动,“你说的裴十,倒是个好孩子,他也和我一道在工部,小小年纪,很是平和。”薛氏笑道,“过几日请回家来吃个饭,也算是谢谢他了。”柳智忍不住点头。

过了几日,娴雅正在薛氏房中,陪着薛氏说话。薛氏高兴道:“裴家老十虽然是恩荫出仕,才十五岁,就这样的懂事,还帮了我们,你爹爹既然请了他今日来,少不得,你也要和他道个谢。”娴雅笑着点头,“娘说的是,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丁妈妈休养了几日好了,也继续到薛氏身边伺候,这时从外头匆匆进来了,脸色很不好。娴雅一看便觉得肯定是有些不好,难道是那个柳叶使绊子了?丁妈妈便对薛氏使了个眼神,娴雅也算是跟丁妈妈一起时间比较长了,倒是不想出去,薛氏看了,便直接对丁妈妈道:“你说吧?”

丁妈妈道:“奴婢今日去裴家送东西,谁知道裴家的夫人就对着奴婢说恭喜,奴婢一头雾水,这才知道,知道……说是,七小姐和昌邑伯府的世子年关过了便定亲,裴家的夫人还送了一对蜜蜡手串,让奴婢带回来。奴婢……”娴雅一听,完全是莫名其妙,道:“她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时候……”

薛氏脸已经全黑下来,气的不行,大骂范氏,“这个贱妇,原是来算计我女儿的,我说怎么就专程来让我去看她呢?这般着急呢?看我柳家没人了,是吧?”丁妈妈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娴雅倒是冷静了下来,“现在是如何做,才是最大的问题?她既然把这样的消息宣扬出去,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

薛氏一时也没多大的办法,只得等柳智回来再说,娴雅暂时也不想去别处,便一齐等着柳智。柳智在工部也被同僚恭喜,“柳侍郎,令嫒定亲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说呢?难不成怕我们送不起不成?”柳智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生气,“傅员外,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女儿还未及笄呢,怎么可能呢?”同僚们都笑道:“都说你家女儿许了昌邑伯世子,难不成这件事还是假的不成?”柳智勉强笑了笑。裴十在周边看到,看柳智脸色不似作伪,心下有些疑惑。

索性这柳智还记得请裴十吃饭,只是路上脸色总是不大好。薛氏急慌了,娴雅也有些着急,这逼婚倒是头一次的,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俩母女着急的时候,柳智带着裴十回来,裴十很是有礼貌,薛氏难得看见这般芝兰玉树的人,不免对他很有好感。柳智心里很有些憋屈,不过倒是忍住了,结果两夫妻净找一些话题像是调查户口的,娴雅虽然隔着屏风后头吃饭,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薛氏是越问越满意,“裴公子,多吃点菜,我们家的厨子是河东人,做的饭菜很是不错的。”裴十温文尔雅的笑着点头。薛氏看他吃完后,漱口擦手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薛氏心下暗道好,转而又想到屏风后面的女儿,笑道:“裴公子那次让我们母女免于责难,我们家七丫头也一直记着,让她跟你道个谢吧!”

裴十连忙摆手,“您这就客气了,不过是些许小事,哪劳得伯母和世妹如此。”裴十话音刚落,就听到屏风后头传来娇柔的声音,“七妹在此谢过世兄了。”裴十努力把两三年前的女孩想起来,脑中还是没有一个印象。

薛氏有些突兀的道:“裴公子,要是有人说我们七丫头和昌邑伯世子的话,您一定要帮助我们澄清才行,我们就和昌邑伯府的夫人在一起过一次,还是去探病,我们也不知道,裴公子也知道这闺誉对女孩子多重要!”裴十语气十分恳切,“如若是晚辈听到了,定然会澄清此事的。”薛氏这才笑眯眯的送裴十出去。

柳智这才去找柳老太爷和符氏,柳老太爷沉吟一下,才道:“昌邑伯府这么做也实在是过分,太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了。我看这事倒像是妇人的手段……听说这妇人身子不大好?”符氏立刻接话,直指薛氏,“我说让你媳妇安生点不行,一来就弄出这么多事,我们还得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柳智讪讪不做声。柳老太爷打起了圆场,“好了,夫人,现在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才是最好的。”符氏向来做事果决有力,内宅之事更是了若指掌,“她既是病了,说出的话就是胡言乱语,她跟咱们家一个人说订了亲,咱们都要怀疑,如若是跟三个或者四个呢?那她不是贻笑大方了?”柳老太爷听了一愣,暗道,果真好主意。

果真过了几日,又传出昌邑伯世子和夏大学士家的夏梅香订了亲,朱侍郎的千金也说订了亲,这事传到皇后那儿,少不得查一查,这才知道是昌邑伯夫人胡言乱语,娴雅这才松了一口气。薛氏更是觉得对不起女儿,于是想着找门好亲才行。

大房的人马也随之到来,大房的人来后,宅院便没以前显得那样的宽松,甚至庶出的小姐们还觉得没有河东的待遇好。娴雅再一次看到这些姐妹们又有了新的变化,例如以前如公主般的柳舒雅明显显得更加易怒了,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打了贴身丫头一巴掌。大房的老三一向和柳丰雅不错,俩人见了面很是高兴。倒是柳静雅则是格外的平静起来,正好符合了她名字中的静。

四房的一个女儿也跟了过来,看着出落的很是不错,只是跟众人不大合群,大概是这孩子虽是庶系出身,却像个小霸王一样,长房的姐妹会讨厌死她了。就连柳静雅有时候都会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来。其中当属柳舒雅不耐烦,柳舒雅代表柳家嫡出的长女,她外家出事后,母亲相继病倒,更倒霉的是河间王妃还屡次退亲,已经把柳家的娇娇女折磨的只剩下嫡长女的外壳了,因此她无时无刻不在强调自己在家里的唯一性。

也因为人多了,就会是非多,女孩子们长大了,也会跟自己争东西了,一场赏花宴更是让寂静的柳府里面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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