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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泽赶到码头时距离开船已没多少时间,船被扣着不让发,已有工人在闹。
乔泽上了船,肖湛朝他走来。
“怎么样?”乔泽问。
肖湛:“目前没发现问题。”
抬腕看了眼表:“快八点了,这船再扣下去怕是影响不好。”
乔泽回头看了眼满船的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眸光清冷。
“再查!”他说,“就冲路渺刚给我的电话,这批加工木材就一定有问题。”
沈遇也跟着上了船,看了眼满船的集装箱,码头上的起重机还在随机起吊部分集装箱。
“集装箱外形颜色全都一样吗?”沈遇突地扭头,问一边的副船长。
“基本相同。”副船长回他,“不过因为成品质量不同,为了区分,部分也会有细微不同。”
沈遇:“不同部分占比多少?”
“不多,不到十分之一。”
沈遇回头看了眼:“都放哪儿?”
乔泽手机在这时响起,沈桥打过来的,路宝已经送到。
来的路上乔泽托沈桥把路宝带过来。
路宝对路渺气味熟悉,对她又有着异样的喜爱,有它在会方便很多。
挂了电话,乔泽回头看沈遇和肖湛:“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先去找人。”
转身下船,沈桥也刚好带着路宝赶到。
看到乔泽时,路宝昂着头冲乔泽吠了两声。
乔泽在它面前蹲下身,摸着它脑袋,在它耳边低语:“路宝,路渺不见了,我们一定要找回她,知道吗?”
路宝“嗷”了声。
乔泽手臂倏地往船上一指,路宝马上领命,响亮地吠了声,一步窜上舷梯,朝船上狂奔。
乔泽追了过去,跟在它身后,绕着甲板跑了圈后,随着它跑向货仓,从货仓里穿过,又跑向住舱区。
这艘是货轮,船员不多,二十多人,除了集中在甲板上的部分船员,住舱区也另有部分人。
路宝带着乔泽进去时,一个个诧异抬头看他。
乔泽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个个扫过,没有熟悉面孔。
也没有熟悉气味。
路宝在舱里来回转了圈,这里嗅嗅那里吠吠后,又跑了出去,转入杂货舱,但什么也没有。
货船大,货物也多,空间大,躲藏点也多,找起来并不容易。
路宝绕着货船里里外外来来回回找了两圈,整个都低落下来,泄气地蹲在了乔泽脚边,低低“嗷”了声。
连路宝都放弃了,是不是意味着路渺真不在船上?
第一次,乔泽怀疑起自己的判断,甚至开始不确定,路渺稍早前的电话,是否真的在求助?
这样的怀疑让乔泽心绪全乱。
他和路渺现在就如同踩在钢尖上,每踏错一小步,等待他和她的就是万劫不复。
如果真的是他判断失误……
如果路渺电话真的是在求助……
乔泽转身,双手重重撑在了栏杆上,闭了闭眼睛。
再睁眼时纷乱的思绪已沉淀下来,眼眸恢复冷静。
船下码头上沈遇还在让人开箱查木材,船早已过了起航时间,船员和工人都围在那儿,舷梯也站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场面拥挤,对警方做法颇有微词。
乔泽收回手,正准备下去,视线被人群里的两道背影吸住。
两人穿着深蓝色工作服,一高一矮,宽松肥厚的款式看不出身形,正穿过挤在舷梯里的人群,往船上走,动作不急不缓,看着像船上工作人员。
乔泽眯了眯眼,盯着那两道背影看,体型明明看着不像,但背影给他的感觉……
“路宝。”乔泽偏头叫了路宝一声,尾随了过去,人还没走到舷梯口,人群又热闹起来,走上走下,一下将狭窄的过道口挤得水泄不通,乔泽试了几次都突破不过去,那两道人影也被人群挡得几乎没了影。
乔泽眸色一敛,抓着人往旁边一推,拨着人群,硬生生挤进人堆里,耳朵里别着的耳麦传来沈遇低沉的嗓音:“找到了。”
乔泽侧身往底下的沈遇看了眼,他正肃着脸站起身,冲其他人厉声吩咐:“所有深红带白纹集装箱下船开箱检查。”
人群一下骚动起来,尤其乔泽这边,有几人突然变了脸色,冷不丁抓起一边的人,直接掀翻扔下海,刻意制造混乱。
一瞬间,船上和码头全乱,舷梯正在缓缓被收起,船也开始缓缓移动,有人在驾驶着它强行离港,挡乔泽路的人也蜂拥向乔泽。
乔泽身形一侧,抓着伸过来最近的那只手,反手一扭,再往人群一推,动作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时间恋战,一从人群里突围出来,厉声冲正龇牙扑向人群的路宝喊了声,人已快步往驾驶舱跑去,路宝也敏捷跟上。
乔泽人刚到驾驶舱门口便被一支枪悄无声息地抵住了太阳穴。
他的脚步生生顿住,路宝也跟着停下脚步,凶狠地冲握枪的人嘶吼。
船舵前,一高一矮两道人影背对着门口站在那儿,正操纵着轮船驶离港口。
他们背后另外站了几个人,乔泽的出现让几人一下都拔出了枪。
路宝款早地冲里面狂吠了两声。
两人回头。
视线相触瞬间,乔泽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路渺和徐迦沿。
他知道那不是路渺。
眼神不是她,她的眼睛里只有玩味的冷笑,没有丝毫他熟悉的样子。
她似乎也没聊到他在这儿,或是没料到眼前的阵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后,困惑看向徐迦沿。
徐迦沿单手搭在舵盘上,姿态闲适放松,嘴角还牵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
“乔总,好久不见!”
乔泽视线落在“路渺”身上,她正看着徐迦沿,眼神虽困惑,笑容却是玩味的,对于此刻被枪指着脑袋的他,她的眼睛里除了不解,就是看热闹的随性,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乔泽逼自己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落回徐迦沿脸上:“好久不见。”
“霍总。”他说。
徐迦沿嘴角笑容不变,偏头看路渺。
“渺渺,你说,他要怎么处理?”
她笑:“那不是你和他的恩怨吗?扯我做什么。”
转身好奇地操作着舵盘。
“呆渺。”他叫了她一声,下颚因情绪压抑而紧绷,“把船停下来。”
她回头,冲他轻笑:“叫我吗?”
“为什么啊?”
眼神是冷的,她的心也是冷的。
那眼神冻得他通体发寒,他很怕,很怕她再也不会醒来,很怕这个躯体,就这么被这个灵魂永远地占据了。
“呆渺。”他的嗓音已有些嘶哑,“那天晚上你告诉我什么?”
不管最终真相是什么,我希望我都是配得上你的信任,配得上这颗警徽的路渺。
为了逼徐迦沿现行,她以身犯险,现在人终于逼出来了,证据也找到了,就差这最后一步,可是她再也没回来。
她的身体被另一个人操控,正做着她最深恶痛绝的事。
另一个路渺正在将她逼入绝境。
如果她真的和徐迦沿这么走出去了,她就再没有回头路。
“呆渺。”他叫着她名字,可是再温存的昵称,也唤不醒她,她的眼神依然是冷的。
那个会冲他窘迫微笑,总是呆呆愣愣的路渺,再也不见了。
“徐迦沿。”他将对失去她的恐惧转向徐迦沿,“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已经毁了她一次了,你还要毁掉她第二次吗?”
徐迦沿嘴角的笑容被撕裂。
“是你毁了她。”他说,眼神变得阴狠,“如果不是你将她拉进这个局里,她永远不用面对这里面的肮脏。”
“如果不是你,路小成在她心里会一直活着。”
“如果不是你,她的大哥也会一直好好的。”
“我早安排好了,如果有一天我也出了事,那就像路小成一样,消失得悄无声息,在她心里,就只是失踪,至少还有个希望在。”
“可是你毁了这一切。”
“一个路小成,再加上一个哥哥。”徐迦沿笑笑,“我也死了,她根本活不下去。”
“所以,我必须活下来。”他一把夺下旁人的枪,枪口指着他,一步步朝他靠近,直至枪口抵上他的眉心,旁人撤了枪,退到他身后。
“路渺”讶异看了两人一眼。
乔泽面色始终沉定:“她是警察,你是毒/枭,到底是谁害了她?”
“你口口声声说为她好,为了她怎么怎么样,却一边瞒着她去贩.毒,还把她推到这步田地,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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