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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盛京城外百里。
大雪下了十几日,总算是放了晴。
容华公主沈翎玉为着家中幼妹落水一事,匆匆自渊北策马奔袭数日赶回,此时天光未明,一行人已至盛京郊外。
官道上,骏马之上的女子生了一副温婉动人的容貌,她身着一袭月白银狐大氅,周身气度从容矜贵,举止端庄得体。
沈翎玉牵着缰绳的纤白素手不觉攥紧,她抬眸望向远处,那方向是盛京沈家。
半晌,沈翎玉收回视线,朱唇轻抿,一语不发的模样令下属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几步之外,侍女绛河见沈翎玉面上隐露倦意,立即打马行近,劝说道:“殿下数日未曾合眼,不若今日暂且在驿站稍作歇息。灵津已经拿着殿下的令牌去找城门校尉,左右殿下的人马就在郊外,不出半日京中便会知晓殿下已归,自然不会再有小人作祟,六姑娘也能安心养病。”
“是啊主子,便是这两只自渊北带回来的海东青,眼下也已蔫了。”绯玉耳尖,一听见这话立马在远处扬声应和,说着她还用脚踢了下关着海东青的两只笼子,海东青顿时扑腾着翅膀叫了两声。
沈翎玉看了一眼连头上的小辫子都在叫嚣着疲惫的绯玉,眼中隐隐露出笑意,她轻咳一声,肃声道:“传我的令,随行影卫于前方驿站休整,天亮之后再启程进京。”
“诺!”绯玉听了立即兴高采烈地领了命,欢呼雀跃地打马朝后方影卫所在之处奔去。
绛河下马,牵过沈翎玉手中的缰绳,缓步前行,道:“绯玉如今还不到十三,殿下便这么纵着她,日后怕是连重华殿的琉璃瓦都要被她掀干净。”
沈翎玉看着绯玉渐远的背影,温声说道:“左不过是贪玩些罢了。她爱闹腾,便让她闹。待咱们这一行人回了京中,绯玉就是绣衣营右使,去哪都要守着规矩,也就没处给她撒野了。”
不多时,驿丞带着几名驿卒疾步前来相迎,纷纷跪地伏首,“下官参见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沈翎玉翻身下马,虚扶了驿丞一把,“大人免礼,容华叨扰了。”
驿城这才起身,随即一怔,他方才匆忙未能看清这位容华公主的面容,从前只闻重华殿容华公主容貌倾城,温婉端方,今日一见,果真名符其实。
沈翎玉头上戴的发饰不多,只簪了一支孔雀翎玉钗,外头罩着银狐大氅,不似金镶玉嵌的华贵,却不失威仪。她生的美,玉骨雪肤,朱唇皓齿,尤其是眉下那双如墨的眼眸,生的最为精致。
沈翎玉的这双凤眸睫羽纤长,漆黑缱绻,延伸到眼尾处时微微上挑,带出一抹不见分毫锋利的弧度,她就这么半弯着眼瞧人,里头搁着的便是似水般的柔情,任谁见了也舍不得对这样的美人说上半个不是。
驿丞久不言语,只一个劲儿的盯着沈翎玉看。沈翎玉见此,眸中划过几不可闻的晦暗,她微微提高了声音道:“大人?”
驿丞登时回过神来,发觉方才的举止冒犯了沈翎玉,但见沈翎玉平易近人,没有追究之意,他脸上的笑顿时更加真诚,一边起身拍掉粘在衣摆上的尘土,一边笑着接话:“这是哪里话?殿下尽可放心在此处歇息。若有所需,尽管吩咐下官。”
沈翎玉笑意不减,绛河适时上前,她抬手扶稳腰侧佩刀,指尖牢牢抵在刀柄上,恭敬道:“我家殿下喜静,还请大人叮嘱驿卒,不要打扰殿下。”
“那是自然,驿——”驿丞正要滔滔不绝,就对上绛河冰冷沉静的视线,话音戛然而止,驿丞想起了那句“喜静”。
绛河扶着佩刀的手还未放下。
驿丞蓦然脊背发凉,连忙点头收起了一肚子的话,生怕慢了半分,这柄刀就会架在他的脖颈上,语气恭敬道:“下官明白。殿下里面请。”
沈翎玉“嗯”了一声,抬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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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玉跃上房顶,在隐密处扒开一处厚雪,就这么趴在房檐边上,比划着指挥影卫将沈翎玉落脚的院子围得密不透风。
绛河打发了驿丞回来正瞧见这一幕,她弯腰抓了把雪,随手搓了两下扔过去,被绯玉发觉,侧身躲过。
绯玉往翼角后藏,声音远远传出来,绛河听见绯玉捏着嗓子喊:“绛河姐姐,你人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一见面就拿雪球扔奴家,也不怕奴家从这上面摔下去。”
一句姐姐,其矫揉造作连倚香居里的头牌花魁娘子都尚不能及。绛河听见这话,脚下猛一踉跄,挂在腰间的刀险些出鞘,她立即高声说道:“好好说话!便是累了也得仔细着院子,别让歹人溜进来伤了殿下。”
绯玉躲在瓦片后露出一半脸,看着绛河眨了下眼,继续捏着嗓子道:“奴家知道啦,绛河姐姐。”
绛河眉心一跳,抽出一半刀,刀锋雪亮浸着寒意,随即不知想到什么,绛河将刀插回鞘中,她微扬起嘴角,打着商量的口吻道:“绯玉,你若再不改,我便让殿下扣你月钱,你这半年都别想去倚香居耍浑。你说好不好?”
绯玉闻言立马撑着上半身坐直,眼睛因为惊愕而睁圆,看着绛河的目光像是在看着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不是,我,你,绛河……”绯玉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句整话,就这么目送绛河进了屋。
绛河听着绯玉声调正常的几个字,心情愉悦的掀帘走进内室。
绛河见沈翎玉已脱了大氅,剩下一身束腰红衣,正坐在桌边看此前收到的家书。绛河没作声,她知沈翎玉见不到六姑娘就不会歇息,于是去一旁煮了一壶茶。
烛台灯火昏黄,暖融融的烛光落在沈翎玉身上,让她那一惯温润的气质更被添了几分柔意,沈翎玉嗅见茶香,便放下了手中的信件。
绛河沏好茶,端过来道:“殿下可是觉得有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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