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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评价。
詹负纯不置可否,立于风雪间,握着紫玉长笛,开口却是:“魏千符,你娘是青楼的一个娼妓。”
话音落下。
众人目瞪口呆。
这话实在脏的很,而且有隐约拐着弯,把自己也骂进去的嫌疑,毕竟她跟魏千符既然是叔侄关系,那魏千符的母亲,自然也就是她的奶奶。
想靠骂脏话来激怒一个魔教教主。
未免异想天开了点吧?
“就这点招数?”
魏千符一挑眉。
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侄女虽然有一张惹他讨厌的脸,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较之常人,也的确有几分跳脱常理的思维敏捷。
结果。
就这?
“我说的是你亲娘。”
詹负纯表情淡淡。
在看到魏千符的表情有丝微变化后,才满脸笑容的问道:“魏千符,你不会真以为,一个母亲会只因为天赋,就天差地别的对待自己的孩子吧?”
“你根本就不是我奶奶亲生的。”
“而是你的父亲,偷着与一个青楼女子生下的私生子,不然我奶奶为什么总骂你天赋卑劣的杂种,那她岂不是连自己都骂进去了?”
“哈哈。”
詹负纯脸上的嘲讽意味十足。
摇了摇头,接着道:“可怜你还拼了命要得到我奶奶的认可,你可知道,你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耻辱?”
“你可知道,你费尽心思讨好的,是你的杀母仇人?”
面对她灼灼的目光。
魏千符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然而只是闪躲了一瞬,又强逼着自己迎上去,声调却不起不伏,如傀儡一般僵硬:“假话,否则我怎么会活下来?”
既然是耻辱。
那应该杀了他才是。
他的,母亲,是上一任的隐雾宗教主,根本不可能因为武力受他人所制。
“因为你亲娘啊。”
詹负纯的口气理所当然。
歪着头,那张精灵鬼魅的脸上显出几分残忍:“我奶奶心狠手辣不假,视人命如草芥,但是却一诺千金,这点你也是知道的。”
“魏千符。”
“你知道你亲娘为了让你活着,付出了多大代价吗?”
她说到此处停止。
魏千符知道自己应该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不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失控,魏璟就是在试图激怒他,逼他出手。
自己不该落入陷阱才是。
可这是阳谋。
光明正大,当着所有人的面,仿佛天地间的威势压来,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你并不是被期盼着出生的,当得知你的存在后,你的父亲怕影响自己在隐雾宗的地位,便想出手击杀你,是你的亲娘,带你连夜逃走。”
“一个连月子都来不及坐的母亲,带着你,居然能逃了整整一千天。”
“可惜。”
“还是被抓住了,她该是有几分聪慧的,居然能说动我奶奶与她立下赌约,赌的就是你的命!”
现在回首。
自然知道是赌赢了的。
不然魏千符也不可能活着,但听着詹负纯的叙述,仍让人有一种惊心动魄之感,一诺千金和心性残忍并不冲突。
即便赌赢了。
付出的代价恐怕也是不可想象的。
“七七四十九日烈火烧身,整个人都是清醒的,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否则就算输,你亲娘一个没有修仙的普通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回灵丹。”
詹负纯自问自答。
接着说道:“到了最后,你亲娘全身肌肤萎缩如同黑炭,唯有肚大如鼓,里面是上万颗回灵丹,为的就是让她保持清醒,感受烈火焚烧。”
七七四十九天。
赌赢了儿子的一条命。
即便这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但听完詹负纯的一番话,众人还是忍不住肃然起敬,仿佛能够看到一个女子在烈火里苦苦坚持的场景。
“她赢了。”
“所以你活了下来。”
詹负纯轻描淡写的说出结果,顿了顿,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再次开口:“哦,对了。”
“她死后,我奶奶本想将她做成尸兵,毕竟生前经受折磨而死的,往往死后的怨气也很大,威力无穷,可是没有成功。”
“不得不说,你母亲实在是个良善的女子。”
“她居然没有怨气,所以死后的尸身无用,便被丢去了喂猪。”
虽然知道死人再无痛觉。
可听到亲娘死后连具全尸都留不下,魏千符只感觉心脏猛地一跳,仿佛在替那个早已死去的娘亲哀悼,他额头青筋毕露,风雪中,却再感受不到丝毫寒意。
“还有。”
詹负纯盯着他。
慢慢露出一个笑容,继续道:“你知道你亲娘临死前说的是什么吗,她说:魏夫人,我与你丈夫有了苟且,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死有余辜,可温玉还小,一定记不得我的,一定会把你当成亲娘,我只求你善待他一些。”
“你大概第一次知道吧。”
“温玉,才是你亲娘给你起的名字。”
温玉。
魏千符无声呢喃。
大概是取自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如果娘亲当年没有被抓到,如果他是在自己亲生母亲身边长大,大概也会人如其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连云芽都对他感到失望,宁愿决绝的服毒自尽,也不肯再待在他身边。
“其实又怎么能怪她呢?”
詹负纯脸上笑意更深,笑吟吟的揭开一段更残忍的往事:“你亲娘虽出身青楼,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本来都攒够赎身钱了,却在最后一次唱曲时遇见你父亲。”
“你父亲贪恋美色,不顾规矩强要了她。”
“然后就有了你这个孽胎祸种,如果不是因为你,凭她的才情,完全可以寻得两人,琴瑟和鸣一生,而不是烈火焚烧,死无葬身之地!”
魏千符如遭重击。
下意识的想转身去看云芽,然而身侧除了漫天风雪,空无一人。
所爱已死。
唯一爱他的人也已死。
举世皆敌。
“魏璟!”
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恨不得当场将其劈死,然而这就随了对方的愿,就中计了,魏千符心跳如鼓,只觉得胸膛内仿佛也有烈火在焚烧。
童年的卑微屈辱不解。
一切都有了解释,怨恨一波波冲击着理智,然而凭着最后一丝自制力。
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转身朝绳子走去。
魏璟绕了一大圈,说了这么多,不过只有一个目的,让自己亲自出手杀她,两人同归于尽,而他,是绝对不会随了对方的愿的。
“这是你亲娘的遗物。”
一句话。
魏千符脚步一顿。
心中生出一种步步落入对方算计,明知前方一定有陷阱,明知糖里一定裹着毒,却还是忍不住走过去看看,吃下去尝尝。
他终于还是没再往前走。
而是回头。
詹负纯拿着一件血衣,缓缓道:“这是我父亲当时唯一能帮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他临死前,叫我代他和奶奶向你道歉,与你讲清前因后果。”
“不过我想这段往事,这件衣服以后一定有能用到的机会。”
“你看,现在不就用到了吗?”
她一边说着。
一边运用巧力将衣服朝对面掷去。
魏千符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血衣,理智上,哪怕衣服看起来再正常,但为防万一,他也不应该接,甚至该直接将其毁去。
但情感上。
这是他亲生母亲所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这世间除了云芽之外,还有另一人爱他,爱到不惜承受烈火焚烧之苦的证明。
哪怕藏毒藏有陷阱。
他忍不住伸手。
血衣被扔过来,快要与他指尖接触的同时。
突然裂成碎片。
魏千符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哈!”
“哈哈哈哈哈!”
血衣裂成碎片,随风雪飘离的四分五散,露出后面詹负纯的笑脸,她倏然一笑,然后笑意愈深,到最后竟是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
“呀,你娘唯一的遗物也被我毁了呢。”
“哈哈,魏千符,你自己都说了我天生邪性,你还真以为我和我父亲一样,会对你感到同情愧疚吗?”
“你身世可怜又怎么样,你娘死得悲惨又怎么样,这能改变的了什么,你就是一个天赋卑劣的杂种,一个不该出生的孽种祸胎,我都不知道你亲娘是怎么想的。”
“换做是我,你一生下来我就把你掐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狂笑。
笑声充满嘲讽,从中仿佛能听出命运对他的恶意,魏千符保持理智的那根线彻底断裂,双目赤红,看着詹负纯。
身形如鬼魅一般冲到她面前。
“你该死!”
一掌击出。
两人同时向后飞去。
青云门弟子看在眼里,心中陡然升起活的希望,看来那个精灵鬼魅的女孩说的没错,魏千符不能亲自动手击杀她,否则就会受到反噬。
而那个女孩现在已经成功激怒对方了。
这也说明,两人同归于尽的可能性很大,魔教没了教主,群龙无首,大概率也会退回去的。
“噗!”
詹负纯倒在地上,侧头呕出一口血。
五脏六腑像是都被打碎了一般,她整个下巴都被鲜血染红,却仍然在狂笑,看向魏千符的目光,充满嘲讽恶意。
一瞬间。
魏千符仿佛从她的眼神,看到了童年时卑微屈辱,饱受欺凌的自己。
但那时他还能自我安慰。
只要超越哥哥,只要能够修炼,只要自己变得越来越厉害,母亲总有一天会看到他的,而现在,原来他该尽孝心的人早就死了。
他一直在讨好的却是杀母仇人!
“啊啊啊!”
魏千符被愤怒击垮了所有理智,不顾身上的伤,也不顾血脉里被设下的禁制,再次飞速冲向詹负纯,拳头带着残影击出。
一股大力之下。
詹负纯被打到半空中,又重重落下,眼前的漫天飞雪,好像变成了血红色。
她现在一定是被打成猪头了。
眨了眨眼。
果然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被打得七窍出血还不能还手,真是憋屈呀,不过对打的话血脉禁制就不管用了,她攥紧了紫玉长笛。
以长笛做拐杖。
撑着上半身慢慢爬了起来,然后五感渐渐回归,她才看到,自己从半空中落下的这短短时间,发生了什么。
“纯儿,跑啊!”
詹掌门一边拼尽全力挡着失去理智的魏千符,一边嘶吼着叫她逃。
自己和天下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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