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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最后一句,江月华便腰一挺头一昂,屈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儿,你这是做什么!”江照年被江月华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弯腰去扶儿子,眼角忍不住有些湿润:“都是爹没用,这么多年不能给你们锦衣玉食的生活也就罢了,这下更是连你们的嘴巴都糊不起了……”
“爹,您别这么说……”江月白像是被他大哥传染了一样,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婆娑的膝行到他爹跟前,抹着泪水哭喊:“都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说那一番话,家中有难,就算让我立刻去死又有什么,我竟然还嫌累贪睡,我该死我没用,我……”
后面那句毒话没能说出来,因为宋氏已经一个踉跄冲了上去,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就怕他再说什么死啊死的混话,这个家破败成什么样都成,就是一个人都不能有事,否者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江月夜猛的瞪大了双眼,完全没明白眼前这是什么状况。
靠!能不能不要这样,如果抱在一起哭就能解决问题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枉死的人了!
院子里凄厉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抽泣声一下盖过一下,最后甚至将南厢房与东厢房中的江月诗以及江月诚都给闹醒了,两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一睁眼便看见父母兄长哭作一堆,不问三七二十一就飚开泪水加入了战局。
江月夜无语问苍天,简直想就这么撞墙死了一了百了,可待她抬眼一看,尼玛哪里还有墙?江家的房子全是木头盖的,年限长了不说,被大火一通扫之后更是摇摇欲坠,遮个风挡个雨都勉勉强强了,她还真怕被她一撞就全都散了架。
许久,哭声才渐渐止住,江月夜也懒得劝,更是不屑于同他们一样窝囊,虽然说这仅仅才是他们遭难以来第一次的情绪大爆发,但是和她却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是一场意外,她就来到了这里,成为了江家的三女儿。
今天是江月夜穿过来的第三天,第一天她昏睡了一整天,第二天她又迷茫了过去,好不容易今天找到了一点感觉,慢慢的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可又被眼前的一家子人弄得无言以对。
唉,算了,靠天靠地都是没用的,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趁着江家所有人都在缅怀伤感的时候,江月夜四下转了转,希望能找到点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江家未出事之前是个小商之家,一直靠买布为生,宋氏的针线活儿也做的不错,能裁剪几套像样的衣服,所以江照年便一边卖布一边顺带销售点成衣,二十来年了一直这么过着,说来条件虽然清苦,但他也算养大了几个孩子,可是没想到一场大火将他故意囤来当年货卖的布匹全部一洗而光,银子钱财大多都投在了里面,剩下的零零角角也葬身了火海,以至于到了现在连饭都吃不起的境地。
江月夜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遗憾的是她什么也没找到,除了满地的残垣断壁,就只剩下灰烬残渣。
咦,那是什么?
在江月夜重绕第二遍的时候,忽然在烧毁的房屋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那团东西有一床叠起来的棉被那么厚那么宽,被一个金属质地黑漆漆的大架子压在底下,江月夜绕着那黑架子看了一圈,才艰难的认出来那是她娘宋氏的梳妆台,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子早就滚到了一边,被火烧得只剩下半块儿,而首饰盒里面的簪子耳坠什么的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江月夜无心去找,想着就算找到了又怎样,还不是被火烧毁了的,就算没被烧毁,以这个家的情况来看,宋氏的首饰能值几个钱儿?
视线再次集中到那团东西上,从表面看它浑身都黑漆漆的,不注意都会把它看成是一团烧焦的布料,但是江月夜却敏锐的发现,在它被罩住的那一截上,有几丝白色的丝线冒出来,也许是被坍塌下来的梳妆台压出来的,也有可能是热胀冷缩后炸丝儿造成的,但是不管真相怎样,这团东西的内部,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没被烧毁。
江月夜走上前去挨得更近些,尝试用手想把烧毁的梳妆台推到一边去,无奈人小力气也小,吭哧吭哧推了半天那架子还是纹丝不动。
她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般的向外喊:“爹爹,大哥二哥,快来看,这压在下面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