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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凤用力拉上后门;“乒”地一声,表示了她对姆妈的不满。
她捞出洗衣盆里的毛巾,敷在脸上。温温的水润湿了被太阳烘晒、泥水溅落了一天的脸,有些火辣感;平日里,李金凤会毫不在意,知道这种痛不一会就会消失;此时,她竟然滋生出一种莫名状伤感——我的脸晒黑了,会脱皮……一块白、一块红,我会变丑——心里一紧,周身竟颤栗起来;她禁不住,哭了。
李金凤用毛巾捂住嘴,不敢哭出声,任凭泪水往外涌……
李金凤的泪水一多半是为林木森流的。她认为,林木森不应该受这些苦……
中国农村风行“早婚”;江南如此,湖乡尤盛。解放后,破除早婚陋习是中国婚姻家庭制度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但,农村里以结“娃娃亲”,或变相地以收“干儿、干女”名义结儿女亲家的现象屡禁不止。初识人道的李金凤接触的第一个男青年就是林木森。虽然话从没说透,俩人也没有什么亲昵言语举止,但俩人同处一室,日夜相对,少女的矜持并没有束缚住李金凤对林木森的袒然。
李金凤也说不出来林木森有多么地好,只是敬慕他的学识,崇拜他的才干,还记住了他对自己所有的好。在父母的暗示、小姐妹的玩笑、周围的戏谑中,李金凤也认定林木森是自己的男人时,却听到了林木森与沈梅英的“恋情”;李金凤的自尊遭到了伤害,她感到了羞辱,产生了忿恨。很快,李金凤找到了差距,自家的家境远不如沈梅英,还有,自己不是“蚕花娘子”,还有,自己有处不好启齿的……李金凤气诿了。
林木森突然被抓,众说纷纭,惊诧中更多的是嘲讽。《古人说》说得好,“胜者为王败者寇,只重衣冠不重人。”虽然也有指责声薛长寿的,但大多人认为林木森是咎由应得,连李阿三都有些幸灾乐祸,他对前来赔不是的天康姆妈说:
“亲家爸是干部,应该大公无私。木森是个不知好歹的戆头,应该吃些教训!”
而李金凤却没有一丝的快感。每晚望着空寂无人的小床,心里反增添了一种牵挂,认为亲家爸太不近人情。
林木森从“龙溪茧站”回来,性情的变化使李金凤懵了;男人遭到挫败会如此地悲怆……李金凤不忍的心开始“痛”了。
李金凤是个“文盲”,但喜欢听戏文;过去,每年“谢蚕花”,队里都会“请戏班”唱滩簧戏。“滩簧戏,不是戏,又呒刀枪又呒旗,又呒彩衫又呒靴,阿哥阿妹叫到底。”戏文中,多少落难公子的遭遇、含辛茹苦的小姐、状元及第洞房花烛的故事嬴得了她不少的眼泪。大凡姑娘的心底对未来男人都会有美好的设想,一汪春水,无限思情。现在,这样的故事真的在她的生活里发生了。她却不能为他解难,反要他为自己劳累。
林木森突然回湖南,李金凤心里很矛盾;她猜测是“丝袜”引起的,对于林木森的侵犯,她不知是从,虽然不反感,似乎这还是正常的。因为沈梅英,(还有朱丽雯)心里总有个结。林木森赶在“双抢”前一天,赶在她最累的时候突然回到钱北,使她惊喜中产生了一种有了依靠的慰藉;这才是男人,李金凤心底的爱复活了。
只要是林木森对她的好,李金凤便永铭在心。
下午,林木森背稻草时跌倒在田里;李金凤被他一身泥水的狼狈样引得捧腹大笑。过后,她的心疼了;好疼,眼泪都流出来了。也就这剎间,她对薛长寿的不满转变成了怨恨;两家前街后院住着,还是亲戚,竟然要害林木森。更可恼的是姐姐,不但不感到她的家人对林木森不住,反而对他蔑视;与人说些什么,林木森是“绣花枕头包稻草”,“我姆妈指望他来作‘撑门栓’,能作根扫帚柄就烧高香了!”
林木森回湖南后,金娥对林木森被抓进龙溪茧站的尴尬彻底忘记了;开始频繁“回娘家”,恢复了以往的“针鼻子上抽根线,母鸡屁股掏个蛋”的习惯。
晚上,金娥让女儿来“借”两个鸡蛋。家里养了二只母鸡,天热,有时隔天才生蛋;在李金凤的坚持下,舅妈每天给林木森烧碗蛋汤。薛帅见外婆只给一个蛋,不肯走;徐贞女正为难,金娥见女儿半天不回,亲自找上门来了。
“姆妈,外孙吃二个蛋,多大点事?还要我跑一趟。我还有一大堆事哩!”
“家里只有两个鸡蛋。让她拿一个,这小祖宗不肯走。”
“一个蛋怎么分?姆妈,你有二个外孙呀!”
李金凤忍不住了,说:“阿姐家不有四只母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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