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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冬晚冬季节的南江,江面已无船影。
这天中午,在止步亭临江街上玩耍的孩子见着六只船驶进码头,都很惊讶,一路吆喝着赶来,被附近家里的大人听着,急忙跑来拉了各自孩子回家,这段时间止步亭周边不少女人孩子失踪了!各自回家关好门,透着窗户缝隙,看这边情况。
人类的好奇心,无论心底多害怕,都是无法抑制的。
寒夜跟戚怜跳上岸,留下云清和冷无霜照看。
这已是那ri救下这些人后的第五天。
寒夜摸了摸胸上的创口,昨天就完全康复,那般深长的伤,四天便痊愈,难以置信。
船上这么多女子和孩子,没有当地神卫营出面,实在难以处理。
已从船家处听得神卫营就在码头右边近集口处,寒夜戚怜寻了过去。
一身红扮的戚怜穿着红se衣裙,大大的袖口,腰带随着步伐飘逸,附近人家传出低低的惊赞,接着是一阵女子的喧闹。
寒夜听得,扭头看戚怜,戚怜似未曾听得,低头走路。
走不几步,前面跑来十多个人,一se黄衣打扮,胸前红绣着“神卫”二字,领头一人胸前“神卫”二字多了红绣两道圆环,蓄着修的很jing致八字胡,三十二三模样,一表人才,眼里露着愤怒和无奈。
&风楼醉酒掉南江淹死,如此丑事出在神卫营,总堂接到飞信雷霆大怒,一鸽飞信便把自己这千舟镇候补舵主给发放到止步亭!这倒不算什么,田里的乌龟也比供桌上的乌龟好!可恼的是一来便被告知近ri止步亭周边失踪了不少男女!一翻卷宗,才知道这几年几乎每年这时节都有不同规模的人口失踪!可恨上一任按下来,也恰好上一班神卫营夏天集体到期卸甲归田,这一班神卫全是新招的人手,这其中透着古怪。今天大清早又看到信鸽飞来,来自临天神卫营总堂的信息:青白修罗二人,侠肝义胆,乃我神卫营知交,若有事故,可酌情帮扶。在展开三指宽的特制纸张上,还附带二人头像,真是难为总堂的画师了。
白衣修罗又称玉面修罗,名云清,看画像,不愧玉面二字。
青衣修罗名寒夜,相貌平平,并无特别地方。
昨夜连夜派了人手沿南江上下游查看失踪人员踪迹,据说十多天前有如意堂船只向下游发去,几天后另一批船只又发往上游,算算时间,早到了千舟镇和南央镇,便算形迹可疑也无处查询了,好歹尽下人事。
刚才手下回报,有六只船只泊进码头,船上有打斗痕迹,却不知跟失踪人员案是否有关联,那如意堂多半是逃不了干系的,不想其他,先去查看再做计较!
前面这红扮女子,好是俊俏,如此聚神看着道路,难道会看出花来?南宫秋心下也是欣赏,这女子并不似天仙,却感觉比天仙还要耐看不少。
旁边男子,青se一身,相貌平平,剑柄倒背在左腰下,站这红扮女子身边,不注意几乎便要被所有人忽视,这会看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再看那左腰下的剑柄,抬起头看青衣人面目,赶紧拿出怀里拿三指宽的纸条!
正是青衣修罗寒夜!
南宫秋不由得失笑,快几步走上前,“请问这位兄弟,可识得玉面修罗人否?”
寒夜眼角余光看到南宫秋手里握住的纸条,刚好看到自己跟云清画像,心里失笑,不料自己这般模样画到纸上便连自己也是要看做平凡的,再旁边有云清比着,“这位神卫营大哥,玉面修罗是小子伙伴,此刻在那边船上,小子寒夜,特来找神卫营有事。”
南宫秋听着,神卫营甚少跟江湖人士往来,平常江湖人士也不怎么待见神卫营,这回总堂发出这样的指示,不知何故。“南宫秋,寒兄弟若是不嫌弃,可称一声南宫大哥。”南宫秋抱了一拳。
寒夜听冷无霜说了戚怜借花献佛一事,也是大赞同,那般人命换来的钱财,无论何如也是不可受的,只是不知道有多少,看神卫营这番,想来是承了不少情。“南宫大哥那里话,这是我世妹,戚姑娘。”
戚怜淡淡的点头,南宫秋礼过。
一行人走到码头,南宫秋自己上了几条船,见了十多个小孩和三十多个女子,心里放下大石,眼里却一股怒气。
寒夜心里也感欣慰,这男子至少是个见不得这般恶行的人,将相应事情简短说下。
南宫秋仔细听完,打量了云清一眼,这玉面修罗远比图像上英俊多了。进舱将微胖中年像提小猫小狗样的提到岸上,“你自己交代,你们堂口是何处。”
微胖中年见有几个神卫盯着自己指点,恐怕认出自己是如意堂里人,便要咬舌,被南宫秋看见动静,一巴掌扇翻,招呼过来一个神卫,用绳索勒着嘴巴。“各位兄弟可有人识得这贼人?”
“舵主,他是如意堂的黄老三,是如意堂主的拜把子兄弟。”先前指点的几个神卫,其中一个回了话,其他几个人肯定的点头。
“黄老三,你不是顺风仓的人吗?用心何其歹毒!”南宫秋背上就是一脚,“绑个十字架,把这贼人绑了,招呼兄弟们,我们去如意堂踩堂子!”
“舵主,一半兄弟去了周边,我们只剩的三十个弟兄。”一个神卫应声。
“南宫大哥,我们人手少,难免有漏网之鱼,既然黄老三跟顺风仓有大恨,可以派个兄弟去顺风仓请求帮忙,想来那边也是愿意帮一手的。”寒夜上前,“我们不便再耽搁,如意堂如今必然知道这情形。”
南宫秋低头沉思了几吸,招呼个兄弟,耳语几声,那神卫拔腿跑去。“寒兄弟,神卫营情况你也知道,都是些普通拳脚,这番只好再麻烦二位少侠了,青白修罗名头,我们总堂招呼,是要高看一眼的。”说着哈哈大笑,也不禁感慨,幸好自己紧赶慢赶的早一步赶到,要不然,这场子不知道要如何收拾。
“南宫大哥客气,既然是做一般事,责无旁贷。”寒夜告罪个,进了舱室,戚怜冷无霜花无雨小青都在。“这番为防如意堂鱼死网破拼命,戚姑娘和冷姑娘留下来照看,小子和云兄去帮忙。”寒夜交代完,临出舱门,还是不怎么放心,回过头看住戚怜,“你们千万小心!”
戚怜白了一眼来,“难道寒大公子自认比本姑娘厉害?”
冷无霜想起云清话语,点头冲寒夜笑了笑,“寒大公子放心好了,你和云清别又伤者需要我们救命才好。”
寒夜摸了摸额头,闪出舱外,云清在岸边等着,神卫营只有南宫秋还在,别的人都安排开去。“走吧,二位少侠,这番仰仗了。”
寒夜突然想起一事,上前跟南宫秋说了,南宫秋面se一变!
“二位少侠自行先往,老哥回去放了信鸽便来,真是急糊涂忘了这事。”南宫秋边说边走,话音未落,人也没影!
寒夜看云清,自顾迈开步子,冲一条街去。寒夜跟上,云清看着神卫们走这条街的。
如意堂。
好大宅子,好高院墙,此时大门紧闭,大门外两个神卫举着绑住黄老三的柱子。四周二十多个神卫拿着武器散开,还有一帮拿着朴刀和棍棒的中青年,穿着平常百姓衣服,约三十多人,看神情虽然害怕,却快意的三五一群堵在四周街上。
一个神卫领了个四十高大汉子过来。“二位少侠,这位是顺风仓掌柜,高进丰。”
寒夜礼过,见南宫秋未到,问高进丰。“高掌柜,你何事得罪了黄老三这种人,他临死,可是想拉你们顺风仓陪葬。”
高进丰先前听那通信的神卫说起这事,想也没多想便招呼顺风仓伙计来了,“少侠你有所不知,如意堂里的人嚣张跋扈,平常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前任神卫营舵主一般货se,我也懂两下拳脚,仗着力大,平常看到,没少出手,奈何我顺风仓的伙计都是些平常人,如意堂一班走狗便欺压伙计们,你看这些伙计情况,便知道心中积压了多少怨气。”
寒夜多看了高进丰一眼,这汉子,可不是只会两下拳脚这般简单,要不然早被如意堂抹杀了。“高掌柜,这样,我们兄弟二人堵住前门,高掌柜带几个人堵住后门,等南宫舵主来了,我们将这该死的如意堂一举端平,莫走漏了人,留下祸患。”
高进丰哈哈笑了两声,整个人放佛换了个样子,看着更加高大了,“难得少侠高看高某一眼,好,这后门高某便堵住,只要高某有气在,决不让一个败类从后门溜了”说完吆喝一声,跟来十多个伙计,往后门去了。
寒夜对这高进丰却是放心,若没有让如意堂都畏惧的手段,怎能让黄老三恨到这地步。
南宫秋一溜风到了寒夜身边,感激的抱了抱拳。“寒兄弟这般,算是救了止步亭不少人命了,若南去千舟镇的贼子得知这些消息,藏匿起来伺机报复,真是防不胜防,老哥飞信千舟镇神卫营,务必将滞留在千舟镇的如意堂一干人等拿下,等这里事了,老哥我也领着弟兄乘船顺流而下,趁消息未走漏,堵着如意堂返船。”
云清听了,冲南宫秋点头。神卫营也有实心为百姓做事的人。
寒夜低声道:“南宫大哥,顺风仓掌柜高进丰,是个高手,这般事了,可请此人同行,如何计较,南宫大哥自己理会。”
南宫秋点点头,这时如意堂大门开了,当先一人二十七八,一表人才,拿着折扇,抬手便是两点寒芒冲举着珠子的两个神卫she来,寒夜云清南宫秋三人一起闪身。
那两个神卫看寒芒飞来,无法躲开,以为必死,吓大了眼睛,却见着三人凭空般堵在身前,荡开了两柄飞刀。
南宫秋手在背后向外挥动,两个神卫急忙放开柱子,向两边跑了。绑着黄老三的柱子没了支撑,立马倒去,黄老三嘴里勒着绳索出不得声,被震的呜呜惨叫。
门前英俊男子目露杀气,跟出来的身后众人神se暴戾,看着便觉不是善类。也不知这般众人,如何做的生意?也怪不得,与之做生意的人,也绝不会是好东西。
英俊男子看地上黄老三嘴里都被勒住,明白是这个结义大哥想自绝保全如意堂都不可得,心头大怒,“你们欺上门来,还伤了我黄三哥,莫道我如意堂是等闲,今番叫你们一个也活不成!”举扇一挥。
英俊青年身后跳出五个人挥着武器砍来,刃锋上闪着异se,显然是注了毒!
南宫秋道了声小心,向两边挥手,神卫们见了各自呆在位置上。
南宫秋看得两边神卫情况,在看前面时,扑过来的五人已经成了好几截了,一地鲜血,有两颗脑袋滚到南宫秋脚下,南宫秋这般见过不少尸身的人,眉头也忍不住跳了几下。我道为何二人这般侠义人物落得个修罗名号!
英俊男子不料这两个年轻人出手如此,一个一刀削了三个脑袋,一个拿着剑鞘三下捅了四个透亮窟窿!转身便闪进门,一众喽啰赶紧关好大门。
南宫秋转身就想往后门跑,寒夜拦了下,“南宫大哥,如意堂必然有高手坐镇,这院墙是不可以上去了,多半是上去便要被打成马蜂窝。”
南宫秋冷静一想,这般恶行,若说没有高手坐镇,实在不合理,不想这青衣修罗如此年龄这般晓事,若是被此人外表骗了,不知道要如何栽法。“寒兄弟莫要顾忌,有何法子,只管说来,老哥虽痴长几岁,却是向没有处理这样事情的经验,神卫营,无所作为很久了。”
寒夜听了南宫秋这般话,心头也是感慨,父亲说千多年前神卫部落权倾大陆,神卫营的建立便是代神卫部落保大陆清平,不想如今神卫营沦落到这般田地。“若是神卫营多几个似南宫大哥这般志向胸襟的人物,神卫营恢复千年前的荣光,也不是难事。”
“寒兄弟高看,老哥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不说这个,寒兄弟有何法子?”南宫秋叹了声。
“后门有高进丰挡着,不碍事。院墙他们也不敢上去,但是冬天ri头短,天黑了就麻烦了,不能耗着,不如我们堆柴块烧了大门?好在这时独宅子,兄弟们看着点,倒不会言入附近人家。”寒夜眼神中犹豫se一闪而过,这番若不能斩草除根,必然后患无穷!
南宫秋讶然,这小子,明明是行侠义,偏做的像打家劫舍般,也难得他敢将向为武林正道所不齿的防火逼敌着法子说出来。“好,寒兄弟不拘小节,是做大事的人。”看云清无任何表示,原来青白修罗是青衣修罗理事,玉面修罗只管杀人的。
南宫秋挥手,两边过来两个神卫,远远站到一起,游移余光打量寒云二位杀人杀的这般血腥的修罗。
南宫秋见着两人先前干呕了半天,被寒云二人看了笑话,心头也不以为意,过去几步,“二位兄弟在附近人家找来柴块,记得付银子,我有大用,快去办好。”二人应喏,忙去。
不一会用独轮车推了一车柴块火把来,南宫秋示意二人带着神卫营和顺风仓的兄弟去后门拦截,跟寒夜自取了柴块堵在门上。寒夜摸出火折子吹明,就要点着火把,没有半点犹豫。
南宫秋一把抢过火折子,“寒兄弟,这番骂名,老哥该背,寒兄弟行走江湖,远比老哥神卫需要名声。”说着点着火把,引起柴块退到一边。
寒夜无所谓的笑了笑。
柴块很干燥,不一会熊熊燃起,大门上木制的部门也被引着,冒出浓烟。
四周有好事的百姓靠近围观,被南宫秋吩咐神卫驱散开去,这样时候,只有恶人一面才镇得住这些不知死活凑近热闹的老百姓。
看天se还有半个时辰便要黑下来,如果天黑,事情就不好控制了。南宫秋眼里焦急,寒夜心头也急,这般恶徒,真耐烟熏!
这时大门碰的一声被踢开,带着火势向门外三人扑来。
寒夜云清南宫秋闪身躲开,门口柴块被先出来的几个喽啰用武器扫到一边。一个普通身高半百老者当先出来,先前的英俊青年低着腰在老者身后,不屑的看着三人。有山南毒叟张卫尤张老爷子在我如意堂坐镇,你们这班无名之辈,只好受死!
“你们这是要打家劫舍?纵火烧人房屋,神卫营带头作祟,这不周大陆,什么时候这股风起?”半百老者声音沙哑,“我山南毒叟张卫尤,可向未听得这般奇事。”
南宫秋脸se大变,这老者竟是张卫尤!那个在山南从东到西毒杀了不少江湖好手的张卫尤!难怪如意堂敢如此无法无天!心中怒火腾起,“张卫尤,你这匹夫,枉为成名高人,罔顾大陆江湖人不涉平常人事的规矩,真当我神卫营神卫使腿脚不利索到不了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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