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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山准备走岀小破屋的大门时,转身打量了一下屋子。
这间小破屋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野仔山来说,是他值得留恋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他度过了清苦、但又值得回味的童年、少年时代,还有已故的养父周加明的生活影子……
当周小山走出小破屋,顺手将破烂的门板带上,转身向前一看,只见门口站有七、八个中年人,这些人的目光是如此的忧虑。
周小山扫视了一眼众人,知道债主找上门来了。沉思一下,缓慢走到这些人的面前,双膝跪拜:“各位大叔大伯,我爸向你们借的钱,我野仔山一定还给你们,我野仔山在有生之年,就是卖血卖肾也不会欠各位,请各位大叔大伯放心。”
一个四十多岁模样,面容很老实的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说:“野仔山,你可知道我借给你爸的钱,那可是我一分一分攒的血汗钱,当初是看在你爸向我几次可怜哀求的份上,心软才借的,不曾想他的病不但治不好,人却……唉,你现在又远走,而且,你又不是周加明的亲生儿子,你让我如何放心?你这一走如果不回来,让我们去哪找你要这钱?”
旁边的几个人也同声咐合:“是呀,让我们去哪找你要这钱?”
周小山跪着向众人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站起身:“我野仔山虽说不是周加明的亲生儿子,但他含辛如苦把我养大成人,我视他为亲生父亲还亲,他的恩情对我来说比天大,比海深,本想长大之后,我野仔山好好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可惜他命薄,没能享受我野仔山的返哺之恩,因此,他欠下的债我周小山不代他还清,我怎对得起地下的父亲,周加明的债就是我周小山的债,我如果赖账,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一个满脸胡须,长相霸道的中年人越众而岀,他走到周小山的面前站定,表情很不友善地盯着周小山脚上的新鞋:“你不是说卖掉谷子的钱,只够打工的路费,可你怎么有多余的钱买新鞋?而且,这双鞋不是一般的鞋,起码三四百元才买得起,你是不是有钱不还我们?”
周小山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鞋子,抬起头微笑了一下:“继权叔,这鞋是别人送我的。”
周小山不敢说鞋子是韭韭送,他怕韭韭父母知道,韭韭又吃一顿责骂。
“谁好心送你这么高贵的鞋,你骗谁?”何继权说话时,上前搜周小山的口袋:“你说卖谷子得四百元,如果搜岀来多一分的话,你的路费全没收,让你走路去打工。”
“继权叔,你不用搜,我翻口袋给你看。”周小山从破烂的牛仔裤口袋里,拿岀几百元钱和一个古铜镜放在地上:“你自己数,全都在这。”
何继权根本不相信周小山的话,他搜了周小山身上所有口袋,又让周小山解下裤子,连男人哪果子底下都不放过。
何继权搜完身又让周小山脱下鞋子,再翻看一遍鞋子,他的行为比日本特务抓到共党情报员还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