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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三夫人回过神来,笑了笑,扶着萧嬛发髻上的玲珑点翠簪,柔声道:“没什么,不过是被我家小九的颜色迷了眼,想着到底是哪家的儿郎有幸能娶走我的小九。”说道此处,萧三夫人倒是真的见了伤感,想着自己娇宠多年的小女儿有一日被别人牵走,她的心就酸涩不已。
“母亲。”萧嬛见萧三夫人打趣自己,红霞煞是不满了娇嫩的脸颊,娇嫩的红唇却是一撅,娇声道:“母亲怎得这逗弄女儿,女儿不依。”
萧三夫人爱煞了小女儿这般娇滴滴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来,待见到萧嬛那顾盼神飞的眸子孩子气的偷偷的瞄着自己时,微微一怔,之后更是开怀而笑,笑声中满是自得之意,她相信,今日她的小九必然会在一众贵女之中博得头筹,她的女儿,生来便不是埋没于众人之间的。
因萧嬛赶了三个时辰的车,萧三夫人心疼于她,在又笑谈了几句后,就让她回房歇息,晚上好去宫里赴宴,待萧嬛离开后,萧三夫人把手中的瓷杯狠狠一撂,满眼的厉色,冷笑数声:“我倒是小瞧了太夫人,今儿趁着我忙着为小九准备衣饰就钻了空子,竟敢如此慢怠于她,是瞧着我如今性子平和了不成。”
“不过是拙劣的手段罢了,夫人何苦与她一般见识。”许嬷嬷轻声劝道,心里发笑,她这个主子哪里称得上是平和的性子,说来,也怪太夫人没有个分寸,嬛姐回府竟关了正门,好好的嫡出小姐,难不成还走侧门不成,若不是七弦从小门来寻,这事怕是要闹得大发了,也亏得嬛姐聪慧,知晓今日要进宫不好把事闹开,若不然,让宫里的五小姐知晓,且有扫太夫人体面的时候。
“罢了,我且不与她一般见识,忍了一时便是了,待小九出阁后,且让她瞧瞧我的手段。”萧三夫人发了狠,她也知晓这三年来她压的大房着实狠了些,跟别提是太夫人所出的四房等人了,可如今,她既敢趁着这样的日子来找不自在,她又岂能轻绕了她去。
“夫人说的是,太夫人那点子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哪里能在您面前讨了好去。”许嬷嬷含笑说道,她是伺候着夫人长大的,夫人的性情她又如何不知,虽是手段不俗,可性子却是个不饶人的,忍不得任何的委屈,这一点,倒也怨不得夫人,谁让大长公主殿下最疼就是夫人,偏生夫人身份又贵重,哪里肯让薄祚寒门出身的太夫人压了她去。
“嬷嬷就会捡好听的来哄我。”萧三夫人弯了弯嘴角,在许嬷嬷面前倒是难得露出几分娇气来。
“老奴哪里是哄夫人。”许嬷嬷也笑了起来,她伺候了夫人半辈子,对于夫人在是疼惜不过了,说句越轨的话,只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一般,舍不得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萧三夫人又一笑,突然似想起了什么,看向一旁的茗赏道:“小九的衣饰可都安排妥当了?一会你把那支海棠琉璃绕珠步摇送到钟灵阁,与白嬷嬷说一声,让她瞧瞧晚上到底是带哪一只步摇好。”
“夫人把嬛姐打扮的这般这般华美,老奴瞧着怕是会人嫉恨。”许嬷嬷微蹙着眉宇,轻声提醒道。
萧三夫人却是一笑,眼底罕见的带着郁色:“嫉恨又如何,眼下我还有什么可避讳的,小九这般模样不说,三爷如今又位至正二品尚书令,我便是藏着掖着便能让人不打小九的主意?”说着,萧三夫人沉声一叹:“西宁王世子至今不曾续弦,我不敢狂妄的说是因为小九的缘故,可这其中未必没有三分因果,如今小九长成了,打她主意的人只多不少,都道是好女百家求,可真到了百家求的地步,又岂会引以为荣,女子的苦,又有谁知晓,我左右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容得旁人算计了我的小九。”
“夫人,那西宁王世子可都能做嬛姐的父亲了,他难不成真有脸面来求娶不成?”许嬷嬷紧蹙着眉宇,她家小姐那般娇美可人,何人配不上,又能配一个鳏夫,便是世子爷也是断断不成的。
“如何不能,若是他真要脸面,当年西宁王妃就不会进宫与探听小五的口信了,来年小九便是要及笄了,我又能留得她多少时日了,今儿进宫我便是要与小五好生商量一番,若是能早些定下人选我这颗心也算是放心了。”萧三夫人说着,语气却也带着无奈,若不是因为这京中变幻无常,她又怎会舍得早早的为小九找个人家。
“夫人疼惜嬛姐,定然能为她寻的一个良婿。”许嬷嬷柔声安慰道,她是知晓在这四个儿女中,夫人最看重的便是这个小女儿,自小捧在手掌心中娇养着不说,在她身上用的心思也是最多的,虽说都是一母同处,可人的心终究是偏的,做母亲的总是会多向着随了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嬛姐又是个能言善道的,用那娇软的小声音说出可人的话来,任谁都会软了心窝子。
“希望如你所言了。”萧三夫人弯了弯嘴角,低声而道,女子的前途终是在撂在了夫婿的身上,日后小九是会尊荣一世,还是低人一等,端的要看她的姻缘何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