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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用坚定的踏入血腥的街道,来到怒不可遏的沐子轩身后,小声劝慰道:“小主,小不忍则乱大谋。”
沐子轩努力平息着内心不忿的怒火,方才劫匪是怎么死的,别人也许不清楚,他沐子轩可是看的明明白白,劫匪不是自己杀得,更不是死于大师兄那呐喊来的“如来神掌”,而是自杀的。起初沐子轩并不能理解,现在,沐子轩一眼望穿了金文仲的那颗黑心,这样一个yin险毒辣、狡猾jian诈的人,怎么配做师父的朋友?
吴一用见沐子轩平静下来,微微欠身,攀附在沐子轩耳畔细语几句。
只见沐子轩愁眉渐展,竟变得越来越开心。
“妙计!”沐子轩赞扬一句,便快步走向那被金文仲等人拥簇着的余杭,沐子轩站在余杭身侧,朗声说道:“金叔,我大师兄的本事你也看见了,这北魏国玺由我们护送,我想你应该可以放心了?”
金文仲闻言丝毫不乱,竟然微笑着应答道:“能得乔杭贤侄护送,我当然放心。”
“这个金文仲……”一直盯着金文仲表情的吴一用,不得不佩服金文仲的沉稳和老谋深算,自己献的计策应该是在金文仲的意料之外,可是金文仲的沉稳应对让吴一用觉得此计策不过是情理之中。
“吴先生,这么一来别人会不会以为我们就是暗镖?”不知何时,婉儿来到了吴一用的身后,婉儿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想必是不忍将余杭推向yin谋的风尖浪口。
吴一用摇了摇头,神se严峻的回答:“这么一来,我们起码少了一半的风险。”
为什么会少了一半的风险?吴一用不说,婉儿也能明白。如果沐子轩没能站出来,今天金文仲又是下跪,又是声泪俱下的叩谢,傻子也会认定武艺卓绝的余杭一定是那传说中的“暗镖”。
只不过现在沐子轩将北魏国玺大包大揽,俨然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搅局之意甚笃,金文仲如此应答,倒真像是遂了沐子轩的心意,但是“暗镖”这种隐秘的事向来是暗中议定的。沐子轩与金文仲二人这一唱一和,让原本的迷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围观的人不是傻子,他们更愿意相信沐子轩与金文仲事先有所勾结,方才演了今天这码戏,所谓“实则虚”,他们认定余杭等人一定不会是“暗镖”,应该是招惹是非的“明镖”罢了。
只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又所谓“虚则实”,也有人认定金文仲如此大张旗鼓的演戏,就是为了让大家误判,余杭等人必是真正的“暗镖”无疑。
所以吴一用才能那么肯定的说“少了一半的风险”。
“乔杭贤侄,里面请……”金文仲卑躬屈膝,俨然将余杭当成了上宾供奉,尤其是当着龙门客栈众英雄的面。
余杭犹豫稍许,此时再与金文仲翻脸,肯定是得不偿失,余杭低估了金文仲的老谋深算,同时也高估了自己的智商,如今方才是真正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赶上架的鸭子,不从也不得。
木已成舟,余杭随即昂首挺胸,高调的步入龙门镖局的大门。
早饭,余杭一行在一片恭维声中,味同爵蜡,尽管双方都知道所谓的“余杭救了龙门镖局”,不过是金文仲导演的一场骗局,可是双方依旧在各自表演。
龙门镖局觍颜无耻的表演拍马溜须,余杭一行淡然处之的表演着享受恭维的高姿态。
终于,在早饭过后,金文仲与余杭交代了启程行镖的事宜。
高傲的元芳就站在金文仲的身侧,此时的她,如同斗败了的母鸡,低垂着脑袋,美眸里是一抹掩藏不住的闪躲神se,不知是对余杭心生愧疚,还是心生惧意,毕竟割弃今天的闹剧不谈,昨夜余杭杀了曹洪的那份实力,可是她亲眼所见的事实。
而在元芳的身侧,站着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丫鬟高昂着脑袋上下打量着余杭,仿佛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
丫鬟看着余杭,余杭也当仁不让的看着丫鬟,一时间余杭竟忘记了听金文仲的安排。
“乔杭贤侄,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往潼关方向进发,如果遇到劫道上的人,只消亮出旗号便可,江湖上的朋友多半还会卖‘龙门镖局’一个面子。如果遇到的点子太硬,不宜硬碰,你便将这锦囊交出去,到时自会化解危机。”金文仲手里薅着一把锦囊,余杭粗略的数了一下,约有三四十之数。
余杭接过锦囊在手里晃了晃,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余杭当然不认为金文仲会有这么好的心肠,会给自己能保命的锦囊。
“锦囊者,妙计也。”金文仲莫测高深的对答。
妙计,我妙你nainai个腿。余杭在心里咒骂,表面上不动声se的将锦囊交给了沐子轩,俨然没有将这所谓的“妙计”放在心上。
“芳儿。”金文仲作别余杭,转头又和一旁亭亭直立的芳儿交代几句。“此行一切当听从乔杭贤侄的指挥,切不可擅自做主,明白了吗?”
“是,义父。”元芳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
余杭盯着元芳打量片刻,总觉得元芳的礼施的有点大,可能是离别在即的缘由,余杭也没在意,倒是元芳身旁的丫鬟,在小姐弯腰之际,竟无动于衷,丝毫没有丫鬟应有的姿态。
“好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门口的第七辆马车,你们牵走,记住,此行一切以平安为目的。”金文仲拍了拍余杭的肩膀,抿着嘴,念念不舍的做作之态溢于言表。
“金叔,告辞。”余杭马马虎虎的拱了拱手,快步与沐子轩等人汇聚在一起,走出门外,径直来到第七辆马车前。
此时,街道上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对门的龙门客栈盘踞的各路豪杰,他们依旧在等待着。
余杭一行才走出龙门镖局,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视。
那个本来平平淡淡的第七辆马车,因为余杭等人的原因,也变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第七辆?!有点意思!”客栈里,一个带着斗笠的侠客,偏做一隅,冷漠的轻吟。
“第七辆?金文仲素来谨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就算是有点能耐,却也不能让金文仲委以重任,第七辆必是棋子无疑。”一位童颜鹤发的老人家唏嘘不已,手中的酒杯盈盈一握间,变得粉碎。
“棋子不棋子倒也无所谓,不过今天早上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十二支长夔门的大弟子将世之魁宝‘乾坤盘’投于龙门镖局,不ri出发。”这一次说话的是个年轻人,与童颜鹤发的老人家比肩而坐,手里四平八稳的端着酒壶,英俊的脸庞晕开一抹狡黠的笑容。
“乾坤盘?!”童颜鹤发的老者皱了皱眉。“乾坤盘老夫略有耳闻,可是和这小子有什么关系?”
“哈哈,常闻玄野老人孤陋寡闻,今ri得见,方知传言非虚,乾坤盘和这小子非但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去了。”英俊的年轻人,没有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嘲笑起玄野老人丝毫不留情面。
玄野老人闻言并不生气,而是将眉头皱的更深了。“哦?什么关系?”
“这小子正是十二支长夔门的大弟子。”英俊的年轻人轻触一口酒,将全部的目光聚集在余杭等人身上。
“哦?是他。”老人家倒是没有太大的诧异,也许只有十二支长夔门的大弟子才配得上方才龙门客栈外力克群寇的表现。
“我还得到一个消息,昨夜龙门镖局连夜买了数百担硭硝、硫磺之物。”英俊的年轻人见玄野老人波澜不惊,再次放出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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