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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照当头,忽然从大顺城的方向,吹起一阵微风。尘沙随着城内城外两股赤色的潮流,洋洋洒洒,笼罩在那一块平地之上。
沈耘的耳边忽然就传来了大宋将士们的怒吼,以及,仓皇中西夏人发出的嘈杂的声音。事实上,真正强大的,永远都是人的内心。如同素来被称为骁勇善战的西夏人,眼看着有这么多大宋兵马,还有不知何方吹起号角的敌人,也一样陷入了慌乱。
而这种慌乱,随着大宋兵马的推移,已经转化成了可以杀死人的力量。
很多西夏人早在多日之前就知道自己这边有五千同袍被统统烧死在这里,没有人向步入后尘。加上没有吃晚饭,肚中无粮,心内慌慌,哪怕是西夏兵马的统帅,此时也一脸的仓皇。
他们是有击杀数倍于己方宋军的先例,但这并不能带给这位统帅多少信息。往常那都是在兵精马壮的情况下,可现在呢?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自认无比明智的决定,那就是从这里撤军。
山坡上,看着西夏人连帐篷都不要,便迅速集结到一处往礓诈寨的方向逃窜,赵君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这次来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只要大军进入大顺城,再由转运使司将粮草也送过来,那么今年和西夏就打不起来了。
回头看了看面色如常的沈耘,赵君锡连连点头:“还是沈知县的计策好啊,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这五千西夏人给吓退。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再度来到大顺城,咱们也有了充足的准备。走吧,现在轮到咱们下去看看了。”
看赵君锡转过身,面带笑容,负手阔步走下山坡,沈耘的嘴角也带上了一丝笑容。
再度远眺大顺城下,看着欢腾的士卒,沈耘这才扭头去追已经走出去好远的赵君锡一行人。
待凑近了这群人,震耳的声浪让所有人心中忍不住升起想要与之一起欢庆的感觉。
赵君锡的笑容越发的盛了。尽管这次并没有杀伤任何一个西夏人,但是解决掉了大顺城之围,便已经是大功一件。接下来,只要再没有什么大战,赵君锡回到朝堂,便可以向皇帝好生禀奏一番。
见赵君锡带兵前来,姚兕匆忙迎了上来。可是当他看到沈耘满脸笑容跟在赵君锡身后,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沈耘的难缠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尤其是此时他还站在赵君锡的身后,姚兕很难想象事情是不是已经完全出乎了李圭复和他的预料。大顺城被围困以来,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李圭复的书信,接下来该怎么办,姚兕实在想不清楚。
任脑子一片混乱,姚兕脸上却依旧一脸欣喜。
冲着赵君锡一拜,很是感激地说道:“末将庆州巡检姚兕,拜见上官。”
赵君锡随意地点了点头,便向姚兕吩咐:“好了,现在让士卒们入城戍守。本官此番前来,是奉官家之命。今日大顺城解围,莫要掉以轻心。三日之后,陕西路转运使司便会运来大批粮草兵械。同时,也会送来大量酒肉劳军。”
华夏自古以来就有这种传统,能够通过吃来促成一些事情。这是一种通过生理影响心理的做法,而且效果一般来说都相当不错。
而因为吃喝引发的事故更多,或者说更为出名。二桃杀三士就是一桩很好的例子,至于更厉害的,春秋时宋人羊斟因为主帅没有分他一块羊肉,便在第二天打仗的时候将主帅的马车赶到了敌人的阵营里。
果其不然,听到赵君锡的话,周围不少士卒纷纷面露喜色。
做完这些,赵君锡便被姚兕带着,走进了大顺城。
公廨还是先前的公廨,如今赵君锡前来,自然被当做是他的行营。到了这个时候,赵君锡终于将姚兕找来,询问李信等人的下落。
“姚巡检,自从朝廷得到李知州的塘报之后,对于李信等人违抗方略,导致四千人马折损的事情变非常关心。然而个中有许多不明之处,尤其是还涉及安化知县沈耘擅自出战,灭杀五千西夏兵马,这与沈耘呈送上去的文书是不一样的。此次本官前来,便是要将这些事情查个清楚,你且与我说,李信刘甫种咏三人何在?”
对于姚兕,这会儿赵君锡并没有丝毫客气。眼睛微微眯着看向姚兕,手指在案上轻轻地敲打,似乎每一下都是对姚兕的拷问。面色更是没有了如先前一样的和善,冷峻的面庞让沈耘都觉得自己跟随了好几天的赵君锡,根本就是个假的。
姚兕眼神一滞,随即躬身,借此掩盖自己脸上的惊慌。
“上官容禀,末将自从得到李知州的命令,将李信刘甫与种咏三人拘押在公廨中之后,李信自知犯下弥天大罪,次日便以头抢地身死。其尸身被末将埋在了城外。”
“至于刘甫与种咏二人,这个,他们因为受了些拷问,只怕带上来会吓到上官。不妨将他二人医治一番,再带过来问话。”
听到刘甫和种咏还受了刑,沈耘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完全没有想到,两人会得到这样的待遇。尤其是种咏,全程不是在押运粮草,就是在戍守山寨,根本没有一点做决定的权利,这样的人居然被拷问。
想着种咏的惨状,沈耘也不禁为自己当时的强硬庆幸。如果当时自己有稍微一点的退缩,那现在自己的下场,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李信的死因,呵呵,谁知道呢。
只是,任姚兕奸猾,也万万想不到,赵君锡是刑部侍郎。刑部大牢里的严刑拷打,他也不是没见过,如何会被姚兕这番话给吓退。
只见他敲案的手指猛地一收,神色冷峻地看着堂下:“既然如此,那便叫个军医过来,然后将他二人带来。有些事情,还是今日便问的好。也省的一夜之间,这二人再也没有撑住昏死过去,那本官岂不是要草草结案回京。”
而且,他此时也有些信不过姚兕,取了令箭,交给此次前来的陕西路帅司调派的武将,让他带人亲自去拿人。
姚兕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会儿也没有了躬身的理由,神色中那种不安沈耘一眼就看了出来。
当刘甫和种咏二人被抬到公廨正堂的时候,沈耘的脸色顿时一沉。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完全认不出来,眼前这两个蓬头垢面,身体瘦削,衣衫上斑驳的血迹的人,是之前熊腰虎背一脸英武的刘甫和种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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