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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拿到手里,我便立马抖将开来,才发现是一件圆领海魂衫。然后试着在身上比了比。
看着父亲被雨水漉湿的后背,摸着干燥的海魂衫,第一次,我的眼圈湿润了。
赶忙用手背揩了去,将海魂衫揣在怀中,一口气跑回自己屋里。标签都没撕,赶忙扯掉上衣,套在了身上,憋着笑踱回堂屋。
“你小舅给你寄的。大老远的,寄点钱不好吗?”父亲没好气的说,他头也没抬,仍就自顾自的整理着装包裹的袋子。
我停下正拽弄着衣服下摆的手,扭头回自己屋里去了。心想:小舅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
失落就像一个杀手,只争朝夕,而且全无敌。
无法理解是因为我正经历着失落。再次执笔,即刻又豁然开朗了,仿佛雨已停,夕阳也从窗口挤了进来。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7月7日??晴
绿树枝头鸟,歌时我心恼。
昨晚我睡得很沉,一夜无梦,这似乎很不科学。但也绝非周公能够解释的了,因为无梦。
即便是他们口中的瞎子亦不能。他们就是那些口口声声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却对瞎子之流奉若神明的谁们。
清晨,当还没脱完夜衣的曙光偷偷摸摸刚爬到窗棂的时候,我已经醒了。
无需闹钟,但我的自然醒可不是麦琪的礼物,但经别人之口,再传回我的耳朵时,无疑它的确又是麦琪的礼物。
随着窗外天色在灰度上的减弱,院中鸭脚树上被饿怕了的鸟雀,也叽叽喳喳的吊起了嗓子。
我躺在床上,充耳不闻外面的嘈杂,只是漫无目的的浮想着。
有种跳脱的愉悦塞满胸腔,虽然只是短暂的跳脱于往日的艰辛与忙碌,但是这片刻的欢愉却是实实在在的。
是的,今天不用去田里劳作。只是大脑里的生物钟已经成型了,想多睡也不能动够。
我干脆坐起身来,依靠在床头的墙上。继续读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
早饭做与不做,我并不能选择,但吃不吃,倒是我的自由。囫囵吞了几口,就躲回房间接着看书去了。
饭前读到唐代斯躲进老神甫的裹尸袋,被狱卒当成尸体扔出了监狱。
才读了几页,就被一句礼貌的叫门声打断了。我心头一颤,也许是受制于从书中带出的情绪。
幻想着出现什么奇迹,能把此时已经闯进院里的不速之客,投进书中的孤岛监狱。
来人叫李守信,为人和和气气的,见到谁都乐呵呵地抢着打招呼。但这些都是假象,鬼知道他心里藏着多少污秽。
世上总有这么些人,人前奉佛,人后侍鬼。就像书中的代理检察官维尔福,陷害完唐代斯仍就享受着他好人应得的美满生活。
我不愿闪回,但总也逃不脱深藏在记忆中那些影影绰绰的画面。
如果让我执笔作画,天空一定是清灰色的,他的面目一定是邪恶狰狞的。
可偏偏回忆这般老实,送给那天一抹金黄,他仍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向我摊开手掌,魔术般的变出两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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