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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
我刚铺好床,田晓丽就开门进屋,手里拿着一张金色的银行卡,在我眼前晃了晃。
刺眼睛。
“五十万到手了!”田晓丽笑眯眯地说。
童国军给了她五十万?
我难以置信,但看田晓丽那副喜笑颜开的样子,我是信了。
如此慷慨大方,不可能只是撒撒娇那么简单的事情。
“开出什么条件?”
我坐在床沿边,认真地看着田晓丽,以防震倒在水泥地板上。
田晓丽拿着银行卡,来了一个原地转圈,然后笑眯眯地对我说:
“这是离婚补偿。”
离婚......果然离婚了。
田晓丽把离婚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仿佛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还像天上掉馅饼一般的愉快。
她欢喜什么?
五十万够还高利贷利息吗?童国军用五十万把现任变成了前妻,名正言顺抱得美娇人,一家三口喜乐融融。
然而,我们娘俩变成了负债前行的难民。
不是我负能量,现实就摆在眼前。
三百月租的简陋出租屋,不到二十平,卫生间连热水器都没有,玻璃窗需要买贴纸补缝,没有洗衣机,还得买个水桶和脸盆,衣柜就别想了,一根晾衣绳凑合着挂。
她欢喜哪样呢?
“我们是马上搬家吗?”我问。
田晓丽说:“先不急。”
然后,她坚定地对我说:“欣欣,妈妈明天去找工作。”
听到田晓丽这么说,我倍感欣慰,一个赌徒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切都不晚。
人呐,常常要在走到尽头之后才知悔过。虽然有些晚,但还不算太迟。
田晓丽才三十七岁,人生的路还长着。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也可以说是我太嫩了。
田晓丽以工作为由,带着五十万离婚补偿,崛起了翻盘的心。她根本不想好好做人,彻彻底底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杀红眼的恶鬼,逐步迈向了地狱之门。
不到一周时间,田晓丽去理发店烫了一头卷毛,换上了年轻时童国军给她买的鲜艳碎花裙,在出租屋喝了一瓶农药。
母子连心,这天我刚出门就感到格外的心慌,我返回到出租屋时,田晓丽嘴角冒着白泡泡,人躺在床上已经快不行了。
我及时拨打急救电话,把田晓丽送去了医院抢救。
在争分夺秒的情况下,才将田晓丽从死神手里抢夺回来。
病床前,田晓丽抱着我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欣欣...妈妈不会再有爱了...不会再有人爱了...”
“你还有我啊,我会陪在你身边。”我也哭得不成样子,泪流满面,声音在颤抖。
一只大手轻抚着我的后背,给我传递力量。
无奈之下,我又欠了韩枫一笔。
韩枫赶来医院,二话不说,替田晓丽付了洗胃的医疗费。我们娘俩抱团痛哭的惨状,看在了他眼里。
在田晓丽送进抢救室时,韩枫在走廊上紧紧地抱着我,嘴里一直说着:有哥在,不会有事的,别怕.....
田晓丽哭干眼泪,哭肿黑眼圈之后,她拉着韩枫的手,嘶哑地说:
“我不配当妈妈,以后欣欣交给你了。”
韩枫重重点头,“您放心,欣欣有我。”
田晓丽凭什么把我托付给别人?别人又凭什么接受田晓丽的托付?只因为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可以随便托付吗?
看田晓丽情绪不稳定,我没和她较劲,柔声低语地安慰她。
“妈妈,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爱你的人,只要你好好活着,一切都不晚。”
我尽量引导她往好的方面去想,人生的路还很长,不可以再有轻生的念头。我知道田晓丽心里仍然爱着童国军,连人生最后一刻,还打扮成童国军最喜欢的样子。
赌瘾使田晓丽迷失了心智,选择离婚获取赌资,她其实是后悔了。
知母莫若女,我是看着她一步一步将婚姻推向了悬崖。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靠自己从困境中走出来,努力去开创美好的生活。
婚姻的失败也不能归结于一方,童国军婚内出轨,经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他也是将幸福的家庭推入悬崖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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