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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伤口疼的很?要吃片药吗?”刚刚“悉索”躺下的习振生起身又开了灯,凑到吴兴跟前关切地问道。吴兴仍闭着眼,对他并不理睬。
“唉。”习振生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道:“你这是自己较劲儿还是跟我较劲呢?甭管你这是跟谁较劲儿,自己难受自己知道,这么傻/逼似儿的硬撑着,多划不来?”
吴兴皱皱眉,心道,就知道这人装不了多久良善,本质就是个畜/牲,能说出什么人话来?他偏过头,更加不理会习振生。
“行了,也甭娘们似的了,赶紧把药吃了,睡得好才能恢复的好。不过,你要实在抗不住,我叫护士来给你再加袋白液。”习振生从小床头柜里翻出一盒药,挤了一片伸到吴兴跟前。
吴兴抿着嘴,抗拒的意思十分明显,但就是不说话。
习振生伸了一会儿手,见吴兴半天不来接,也不说话,眉峰挑了挑,微眯了一下眼儿,一回手将药片扔回盒里:“爱吃不吃,谁疼谁知道,靠,睡觉。”话了,人就转身干脆地上了沙发,披上毯子,关了灯。不过一小会儿,轻鼾声响起。
夜已深,而这所谓的高级病房建得又是相当的“清静高雅”,所以,除了习振生的呼息声,真的算得上是静寂无声,吴兴忍着疼,有一刹那儿,想把桌上的杯子推倒,把那可恶的人弄醒,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那么做,有什么意义呢?这一辈子,自己活得已经够玩笑的了,就别再更无聊了。
他望着暗夜里的虚空,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手臂挡在眼间,阻住要溢出来的心酸,默默念着,我有父母兄姐,我有惦念我的人,我得珍惜我自己。他就如同失眠者数羊一般,将这一句话足念了有百来遍,才在习振生愈发响亮的鼾声中疲累的睡去,而那时,天际已经有些泛白。
习振生这一夜倒是睡安稳了,只是地方不成,姿势不对,醒了后,四肢脖颈僵得很,他低咒一声起身,搓了搓脸,醒了醒神,才努力放轻步子至吴兴床前瞧了瞧,吴兴近清晨才睡,此时正沉,呼吸轻弱,而脸色却更为苍白,半掩在被里,竟似融成了一体,瞅着这样形容的吴兴,习振生心骤然揪紧了一下,他伸手探了探吴兴鼻息,半晌儿,才放心出门,他得到院长办公室洗漱换衣休整一下。他哥昨儿来过,今儿,想来,薛明该来了。
薛明确实知道习振生送人入院的事儿,那会儿,他正将手里所有的资料汇集全了,将许涛又叫了来研究,正研究到锦涛的背景,以及锦涛与苏郁从前的关系,还有,就是揣测习振生与吴兴两人之间,他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否真的如资料所示的跟吴兴没有半点干系?而那一夜,真的只是一场巧合吗?
“那小子身上的弱点太多,不会有人派这么菜的人过来吧?”许涛一会儿翻翻锦涛的资料,一会儿翻翻吴兴的资料,撮着牙花子说道。
“说不好,广撒网,捞重点吗?这几年,他跟前来来去去有目的人还少吗?”薛明皱着眉,看着锦涛资料的最后那页纸,似乎有点挠头。
“习大哥不是说没问题吗?你还不相信他的判断?”许涛将锦涛未去云风馆的照片和吴兴两年前的照片对到一起,细细地看了起来。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多几个人察看着点,总不是什么坏事。”薛明似乎想通了什么,眉头松开来,两手拇指揉了揉太阳穴。
“嗯,那倒也是。”
“苏郁那头,你最近就别掺合了,维持个大面就成了,查清了底细再说。”
“嗯,好。”
两人正聊着,薛明电话响了,他拿起来,那头说的就是习振生送吴兴入院的事。薛明认真听了,片刻儿后挂了电话,对许涛说:“你今儿别回去了,盯我这住一宿儿,明儿一起去趟‘常山’,振生把人玩进医院了,他不回来,非要跟那儿陪着,明儿咱瞧瞧振生,顺路也见见那小子。”
“啊?不是处理处理就行了吗?怎么还住上院了?振生陪着干嘛?”许涛这事也没少经了,自觉那种伤,根本不用住院的。
“动了手术,怎么也得十来天,住院必然的。”薛明若有所思地接了这么一句,一回头,却见许涛一脸的不可置信,知道这小子可能想歪了,笑了一声,续道:“胃穿孔,不是那种伤。”
“我就说嘛,振生虽说玩得狠,但真实是受过训的,手上极有分寸,怎么可能呢?”许涛自语了一通。
“行了,你住楼上还是楼下?快十一点了,咱们早点睡,明儿早点走,好好找振生聊聊。”
“这些东西,要带吗?”
“嗯……”薛明略考虑了一下,“先别拿了,等查透了再说。”
“也行。”
薛明和许涛在来常山医院路上时,吴兴已经醒了,痛感确实轻了不少,其实,这疼照比上一世他经的轻多了,不过,这辈子受的苦少,一时有点适应不了,但吴兴骨子里的忍耐度还是极强的,一夜过去,精神确实回复了不少。
习振生已经洗漱换衣用过早饭了,他没形没状地歪在沙发里,看着正小口抿粥的吴兴,有些走神。不过两天,这小子整又瘦了一圈下去,本来就不胖的体格,这会儿,怕是一阵风就能吹跑了,当初刚瞧见他那会儿,人似乎不是这么瘦哈,可到底是什么体形来着?习振生却是怎么也记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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