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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开口问大婶在干什么,却见小琴向我直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只听古大婶在念叨道——
“左白虎右青龙,天高地厚道无穷;勾陈玄武居位中,莫来寻滋勿扮凶;朱雀不与腾蛇冲,切忌错惹人中雄。清室一间非狱宫,阴藏私匿难为容……”
随后手向屋中角落一指,像在对谁规劝:“还人净室宜早走,去吧去吧莫停留。”
念完,把门砰地一关,将手中的黄纸啪地贴在门背上,这才长舒一口气,转身对我们说道:“好了,现在这里干净了,没有问题了。”
张嘉瑜反应超快:“大婶,你念的是咒语吧?难道这房间里面有东西?”
“是啊,白天你们都经历过那些怪事了吧,那些东西会跟踪的,我们来这里,就先得净化这个房间,把他们都撵出去,再封上门,他们想进也进不来了。”
我和张嘉瑜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我们俩刚才在房间里,并不只有我们俩,还有那些东西都挤进来了?他们就跟我们呆在同一室内?
我支支吾吾地问:“大婶,你不会是吓我们吧?”
古小琴抢着替妈妈辩解:“不会的,我妈妈是水眼,她能看到那些东西的……”
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大婶是凡呻?”
古大婶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一个凡呻。”
张嘉瑜惊问道:“我们来的路上,听司机说起过,当年豹子庄出了一桩大车祸,是凡呻召见了那些冤魂,听他们自己说明,车祸是因为拖拉机在村头遇上一辆突然而来的轿车,没办法转弯才开下山涧的,难道那个凡呻就是你吗?”
“是的,就是我。”大婶说。“这件事,已经传开了,那些司机不敢来豹子庄,就是跟这件事有关。当然他们是冤枉的,可那些冤魂很愤怒,他们不愿再看到出租车再进豹子庄。”
我问道:“那座庙,究竟怎么回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些涧中的亡魂在捣乱吧?”
古大婶向我一伸大拇指:“小睦果然聪明,还是想到这个原因了。没错,就是他们在耍脾气……”
大婶向我们介绍了这座庙的基本情况,这座庙并非旧时就有的,而是在那场车祸出了后,因山涧中的亡魂开始出没,庄里人对此感到忌惮,曾想了很多办法想平息亡灵们的滋扰。
乡亲们多次在涧边做法事,烧纸钱,想将这些亡灵超度,无奈这些亡灵并没有接受安抚,相反越闹越猛,最厉害的表现,是向进入此庄的出租车司机索命,无论司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开着出租车来过豹子庄一次,回去必定倒楣,甚至莫名其妙丢了命。
为了镇住这些亡灵,庄里人决定在离涧不远的荒坡上造一座庙,供上道祖,试图用道祖的威力来威慑他们,使他们不敢随意出来骚扰人类。
庄里人家普遍不富,大家也无意建一座豪华的庙,只能就地取材,用山中的石料砌成三面墙壁,再在上面盖上屋顶。本来前墙还是要搞的,只留一个朝南的门,但那个门襟墙搞了多次,均莫名其妙地倒塌。
尤其是,当庙里摆好一座泥塑道祖像,过上一夜就被谁分解成几块了,最初大伙还以为是其他教派的人搞破坏,又将道祖像重塑一次,又在一夜之间被分解。
如此经历了好多次,终于大伙意识到这不是普通人干的,因为分解的手段异常高明,无论是用刀还是用锯,都会在边缘留下痕迹,但这个分解部位极其光滑,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做到这点。
能做到这一点的,非仙即魔,非神即鬼。
古大婶多次召灵,但那些阴灵不像以往那样响应她的召唤,都不肯前来见她。而凡呻并无法力可以对阴灵有胁迫性,只能谦意相邀,既然阴灵不理睬,也是束手无策的。
也就是说,阴灵们不喜欢被道祖庙的神气给镇着,在道祖像塑起来时就给大卸八块,同时他们也不愿接受谈判,摆出的架势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所以庄里人也懂了,这座庙算是白盖了,根本无法将道祖留在此处。最后只能空留一个庙壳,里面不再摆放道祖塑像,连在北墙上画一幅道祖形象的计划也抛弃。
然而即使这样,事情也没有完,这座庙壳里在清除了神像碎块,虽一无所存地空置了,却留下一股奇诡的力,无论谁进庙里去,就如同沾了大大的楣气,接下来就会有很惨的遭遇,要么生病,要么跟人争执挨揍,至于丢钱破财那就是轻的,曾经有几位上点年纪的老人进一次庙,没几天就暴病身亡了。
空庙成了豹子庄的一大恐怖凶屋,人们相信是涧中的阴灵们在兴风作浪,村民们相互关照以后谁也不要进庙去,各家特别要管住自己的孩子,别进庙里去玩耍。
古大婶作为凡呻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号召力,她要求大人们不要乱发议论,不要随便质疑那些山涧中的冤灵,以防更加激怒他们,所以大人只叮嘱孩子不得进庙,却从不公然说是涧中的阴灵在捣乱。
古大婶介绍到这里,幽幽叹息,脸上一片凝重之色。
再看古小琴,也是表情哀戚,眼里还闪着一层泪光。
虽然我和张嘉瑜已见识过庙里的怪状,也料到可能跟涧中的阴灵有关,大婶的讲述还是让人心惊肉跳的。
我看着古大婶和古小琴的表情,突然脑子里又跳出一个疑问,连忙问道:“大婶,在这场出车祸的人里,是不是有个叫古大琴的?”
大婶和小琴都忽地把目光投向我,大婶惊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大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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