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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风从破败的道观中吹拂出去,一路斩野狼,真真是风中藏刀,不过是几个刹那的工夫就将余锦身后跟着的大群野狼尽数收割去了性命,那些残暴至极缠斗能力强到可怖的野狼在那一阵清风底下只如同冬日垂死的野草一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躲藏或是有任何反应就化为一片断肉,血光四起。
余锦眨巴了下眼睛,长大了嘴巴显得不能置信,当他确认这一幕的的确确就是发生在眼前的真实之后,方才揉了揉眼睛,也不管其它,对着那看似空无一人的道观行了一礼,庄重道:“多谢救命之恩。”
过了片刻后,当那阵清风彻底消散,从道观中转出一个扎着道门发式的小道童,仔细一看不是一般道观中的小男娃儿,却是个小女孩,她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着一壶还散发出热气的茶水和两个茶杯,穿着白色及地的道服。那道服样式不像是此时天底下任何道观中的服饰,白衣上绣着三道弯曲线条,领口往上几乎盖着了整个脖子,看起来应该是古旧到脱离了这个时代的故日道服。
那道童看着余锦,咧开嘴笑了笑,然后指了指道观里,然后对着余锦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余锦深感意外,疑惑问道:“你家先生住在这道观里头?”
道童歪了歪脑袋,显得有些可爱童真,没说话,点了点头。
余锦摇了摇头,趁着这一摇头的空隙侧眼看到身后那狼群的死状,鲜血铺了一路,竟是无一幸免,想起之前被这些狼群给追击围杀的可怕之处,顿时只觉得事情变化太快让自己的脑瓜子都反应不过来,但也没多说什么,跟着那已经转过身去往道观里面走的道童进去。
过了那围墙缺口处,进入道观,侧边的亭子里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了一个双眉头发皆是霜白,不戴道冠不穿道服的老者,尽管看起来仅仅像是一个普通的市井老者,并无任何出众之处,但余锦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缕完全不加掩饰的气机就可以得知,这个老者就是方才引出了那一股清风斩尽野狼群的人物。
余锦不知根究,不敢有丝毫怠慢,在那道童把盘里的茶壶和茶杯都放在亭子中石桌上之后,走到那亭子边上,拘了拘手道:“晚辈余锦,见过前辈。”
谁知却是那老者一下子转过头来,白眉抬起,面上有惊讶神色,对着余锦问道:“你看得见我?”
余锦不解道:“前辈就在这里,坐在这亭子里的石头上,晚辈怎么会看不见呢?”
老者微微笑道:“有些意思。”
他拍了拍身边的石头凳子,朝着余锦示意坐下,然后一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毕恭毕敬坐在了那石凳上,一边微微叩指,也不见手上动作,却能够看见那茶壶自然倾斜,准确地从壶口中流淌下来茶水落在了置放在石桌上的两个茶杯里面,倒满了两杯不算香闻起来有些苦涩的茶水,在满杯之后又自然倾斜回去。
余锦目瞪口呆。
老者伸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看着余锦的样子,却是一点都没有仙风道骨地哈哈大笑道:“不过是一点没用的小把戏罢了,我许多年都没出过这深山中,但也还记得以前街市上有许多耍江湖把戏的人都会什么胸口碎大石,嘴中吐龙火的手段,其实根源道理不同,但是都一样是小伎俩而已。”
余锦顿时对这个不知身份不明根底的深山道观老者产生了一些亲近感,毕竟如此平易近人的前辈现在是越来越少了,人老了大多都会去倚老卖老,有如此心境实属不易,于是也就不再以晚辈相称,伸手拿起另一杯石桌上的茶水,说了一句:“前辈,很有趣啊。”
然后他喝了一口杯中热茶,才入舌,一下子砸了砸嘴巴,眉头皱起。
老者还是笑着,问道:“是不是很苦?”
余锦小鸡啄米一样赶紧点头,放下了茶杯。
老者笑道:“这深山里头哪里弄得到多好的茶,这茶叶都是我这个童子自己闲来无事培种出来的,我开始喝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样子,差点把茶杯都扔到她脑袋上面了,不过你既然也跑到这深山里头来了,大概知道不容易,能有茶水喝,苦是苦了点,总比没有好,现在也就习惯了。”
听到老者说起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茶叶很不好这桩事情,小道童哼了一声,竟是完全不把这个老者当成长辈一样看待,走上前一步捏了捏老者的脸颊,样子气鼓鼓的。
老者也任由她捏着自己的脸,等到那小道童大约是不再生气发泄完毕后才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这还有客人在呢,你倒是给我留些面子啊。”
余锦看着那个可爱的小道童,一下子也被这对童稚趣味极重的一老一幼给逗得心情好了许多,对着小道童笑眯眯问道:“你脾气挺不好的嘛?我认识一个姑娘脾气比你还差得多,不过她已经走了,如果跟我一起来的话,你们俩倒是可以玩得很开心。”
小道童瞪了他一眼,听到他的话之后清澈的眼瞳里面又有些失望的神态,大概是如此年纪在这么个破烂道观里和一个老者呆在一起多少会无聊,想要个玩伴。
余锦却是发现小道童一句话都没说,于是又是笑问道:“怎么不说话?”
小道童神色一黯。
老者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道:“她啊,从出生就比常人少了一种能力,或许是老天爷瞧着她上辈子太有福分,或许是瞧见她上辈子不知道作了什么孽,不让她开口说话了。”
余锦一惊,然后苦笑一声,对着小道童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小道童很快就恢复了那个童真的样子,对着余锦摆了摆手,咧着嘴笑了起来,样子是那样可爱活泼,但只可惜老天爷不长眼,让这样一个女孩子成了个哑巴,嘴巴对于人而言其实比眼睛要更加重要,嘴巴除了吃饭喝水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说话,无论是从文一道,出口成章巧舌如簧,与人交涉交谈交流,或是从武在江湖上起势借势结识,等等等等,都离不开一张嘴巴里头的言语。
老者摆了摆手,显得无所谓,说道:“没啥关系,她以前对于这个还是挺在意的,有时候提到这桩事情她都会哭鼻子,现在反正就我们两个人,在这么个没人涉足的地方,她也久而久之习惯了,现在看起来,她能不能说话已经不再重要了,至少瞧着她过得开心这就行了。”
余锦点了点头,重新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依然被苦涩的味道给冲得有点难受,但咽下了喉咙,过了那么几个眨眼的时间后,嘴中有苦尽甘来的香味迂回,他笑了笑,看着那个站在一旁仿佛很在意他喝完茶水感受如何的小道童,说道:“很好喝。”
小道童笑得开心极了。
老者坐在那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茶,看着眼前余锦身上蓝袍上的缺口损坏,以及身上好几处还没有愈合显露在破损蓝袍外头的伤口,微微笑道:“想不到那群以前不过是用来打猎取乐的野狼群也会被放出来害人,不过毕竟是藏了旧日东吴气运的孽障,比起普通野物肯定会难对付许多,你能活着跑到这里,除却机缘巧合,也算是你这年轻人自己有不错的本事。”
说到这一茬,余锦神色一重,凝声问道:“前辈,我对于这群野狼的出现也是一直特别怀疑,因为我就是从那边的深山中往外走的,在那深山里呆了许多日子也没有瞧见野狼,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多且厉害的狼群?”
“自然是有人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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