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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黎皇宫,大内监牢。
“二位大哥,你们先出去吧,夫人和他有话要说。”月娇将银两交到两个大内监牢的看守手上。
看守接过银子,心中虽然欣喜,也有些为难,“可是宫娥,那刺客凶恶,夫人独自在里面,万一有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二位大哥不必担心,若出了什么事,自然有夫人一力承担,不与二位大哥相干。”月娇说,“再者,甘绎公公也在一侧,甘绎公公是御前的人,身上的拳脚功夫不差,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既然宫娥这样说,那好吧,咱们兄弟在外头候着,夫人请便。”
两个看守退了出去。
那陈丛隐和陈氏派来刺杀卢忆荪的刺客一直被关在大内监牢的天字号监牢中,脖子和双手还带着重重的枷号,平日里吃饭、喝水,只能向狗一样爬到投放饭食的地方饮水进食。
“多日不见,程大哥竟然这样憔悴了。”卢忆荪走入关押那刺客的牢房中。
刺客程如海因为常日以来的折磨,早已经没有了当日的精气神。
抬头看了好久,才依稀辨认出来人正是卢忆荪。
“你……你怎么来了。”程如海说,“这里肮脏,可不是你这样金尊玉贵的夫人来的地方。”
“且不说比这更肮脏十倍的地方我都去过,来探访故人,又何必拘泥于这些外物呢?”
“故人?”程如海说,“这里……这里没有你的故人,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宠妃,我是犯了死罪、任人羞辱的将死之囚,你我云泥之别,怎会有故旧之情?又怎么谈得上是故人”
卢忆荪拿到了程如海枷锁上的钥匙,给他打开。
“夫人…… 不可啊。”甘绎在牢房外劝道。
“不碍事。”卢忆荪说,“他已经刺杀过我一次了,难道还会有第二次吗?”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程如海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看这枷号实在是别扭,因此给你卸下来,我们说话也方便。”卢忆荪说着,已经把枷号上的锁打开。
“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程如海问,“若是要审问我,和那些御史台的官员、狱卒们一样便是了,拿麻绳吊起来,用沾满了盐水的皮鞭和火红的烙铁拷打一顿也就是了。”
“这样的事我也做过,不过是用来对待敌人,不是用来对待朋友。”卢忆荪说。
“朋友?”程如海问道。
卢忆荪将程如海两边的枷号全都取了下来,那程如海的手上和脚上仍然拴着重重的手铐和脚镣,被长长的锁链连着,钉在南面黑漆漆的墙上。
“你的家人已经被我安排到最安全的去处,还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这些银两足够他们在蜀中一个肥沃温暖的地方安度余生,还够你的一双儿女上私塾读书,这还不够朋友?”
“多……多谢你,”程如海的嘴唇在发抖,“只是……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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